資臨久久未能回過神。
他怎麼也沒能想到,明老爺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帶歲歲回家拜年時,就已經嚮明家所有人表明自己的意願。
朝歲歲,就是他以後要娶的人。
“外公,我不是明佑,我不會被您左右。”冷靜之後,資臨重新坐回去,將打亂的棋盤擺好,“今天的話,就當是外公說笑,我什麼都沒聽見。”
明老爺子愁眉不展,繼續勸:“你給她的財富,足以讓她享受一生,愛情有時限,你不是小孩子,應該懂得放手。”
資臨頓住,落下打磨光滑的玉棋子,“是,多巴胺有時限,但是解藥沒有時限,就算有,歲歲的時限,也只會是我的壽命。”
明老爺子重重嘆口氣,“資臨,你聽外公的話。”
資臨:“這一次,我不想聽,也不會聽。”
明老爺子無可奈何,只好告訴他:“我們欠連家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必須還。”
資臨先是一怔,而後冷笑:“原來是連夏生。”
“連滿孝親自打電話,點明要讓你和朝歲歲分手,不準再往來。”明老爺子思慮過後,又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朝歲歲是怎麼招惹上他們連家,既然連家已經提出要求,我們就不能拒絕。”
資臨抬眸,目光堅定:“外公,你讓我做任何事都可以,我甚至可以和資志文和解,唯獨這件事,絕對不可以。”
明老爺子僵住。
當他聽到資臨甚至願意和資志文和解,也不願意分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那位朝小姐在資臨心中的地位。
和資志文和解是怎樣一件事?直接等於叫資臨去死。
明老爺子只好退一步:“暫時分手,以後再說,行嗎?”
資臨面不改色:“不行。”
“資臨!”
資臨起身,轉身離開:“外公,我下次再來陪您下棋。”
明老爺子氣得手抖,一把掀掉棋盤。
棋子散落一地,資臨卻沒有回頭。
無話可說,唯有腳步聲以做回應。
幾乎是走出房間的一瞬間,資臨給歲歲打電話。
所有未來及宣洩的情緒,在這一刻急需歸處。只要能聽到她的聲音,他就能立馬安下心。
電話響了七八聲,才有人接起。
伴隨少女甜軟的嗓音,有古典音樂聲從那頭一併傳來。是晚宴會用的曲子。
她渴望地喚他:“資先生,我正要打電話給你。”
從走廊到樓梯,暖黃的燈光照進眼裡,溫暖平和。書房裡帶出來的惱怒氣憤,緩緩平息下來。
八點了,她這時應該早就到家,大概是等他等得無聊。從前是他喜歡早睡,因為可以在她熟睡時熱吻擁抱,現在是她喜歡早睡,睡著睡著就趴到他身上。
資臨背靠牆壁,語氣軟下來,“我馬上就回來。”
“我還沒有到家。”
資臨笑一聲,溫柔問:“又和許姣星出去玩了嗎?”
“嗯,我陪她參加晚宴。”少女軟糯的聲音透出幾分不確定,“但是我現在想回去了。”
忽然電話那頭傳來許姣星的聲音,似乎是在和誰說話。
一晃而過的“連先生”三個字,刺得資臨耳朵發痛。
資臨立刻問:“你現在在哪?”
“只是一個尋常晚宴而已。”歲歲語氣弱下去:“我立馬就回家,好不好?”
資臨重複:“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