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懊惱地捶了下地面,趕忙回身去看席宗鶴的情況。
“小鶴,小鶴……”我輕拍著他的面頰,持續了片刻見他沒有反應,又去檢視他後腦的傷口。
他的傷口沾著一些灰塵和稻草,形成血痂,與頭發黏在一處。我一動,那裡就又流出一些血來。
我身上出了一層冷汗,指尖都在抖。殺雞殺魚我都可以面不改色,但是面對席宗鶴的鮮血,我卻做不到鎮定自若。
“沒事沒事……”我抖著手從穿在最裡面的睡衣下擺處撕下一塊布,團成一團按在了席宗鶴的傷口處,再讓他枕在上面,用自身重量壓住傷口。
“沒事,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我伏在他身邊,用指尖抹去他臉上的灰黑,在他唇邊印上輕柔的一吻。
我胡亂往嘴裡塞了兩塊肉,喝了些水,又含著水口對口給席宗鶴渡了些。他仍舊沒有清醒的意思,夜間氣溫驟降,我怕他冷,脫下外套依偎在他身邊,又將外套蓋到了我們兩個身上。
寒夜很冷,我握緊了席宗鶴的手,閉上了雙眼。
到了現在,我也總算想明白了。來之前我就聽說這裡搶劫綁架事件高發,只是沒想到他們膽子這樣大,我們這麼多人都敢動手。哈倫恐怕是內鬼,與他們裡應外合,摸清了我們的底細,解決了其餘保鏢,將我和席宗鶴綁到了這裡。
只求他們要錢不要命,拿到贖金就立馬放人。
可能是神經緊繃得太久,我模模糊糊竟然也睡著了。只是到了第二天,太陽升起,明亮的光線透過縫隙照射在我眼皮上時,我又皺著眉清醒過來。
而隨我一同清醒,還有身旁的席宗鶴。
他喉間發出含糊地呻吟,似乎被劇烈的頭痛侵襲著。
我聽到動靜一驚,忙從地上爬起來,撫著他的臉,關切問道:“小鶴,小鶴你醒了嗎?你覺得怎麼樣?”
他艱難地睜開雙眼,其中盡是迷茫,我摩挲著他眼下的肌膚,見他醒了,一下笑了起來。
“顧棠……”他嗓音嘶啞,極緩慢地眨了眨眼。
“是我,我在這裡,你覺得怎麼樣?”
“我頭……好痛……”
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沒事,我們很快會沒事的。”
我與他額頭相抵著,小聲安慰著他,也安慰著自己。
他可能逐漸反應過來身處的環境,問我:“我們……被抓了?”
我低低“嗯”了聲:“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你……有沒有受傷?”
我眼底一熱,沒控制住,一點濕意奪眶而出。
“沒有,我很好。”
他抬起手,吃力地按在我的臉側:“哭什麼?”
我將落在他臉上的那滴淚擦掉,擰著眉去吻他的唇。
“我愛你。”我用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道,“你聽到了嗎?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