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年卻在這裡有一樁怪事發生!
今年秋闈透過了鄉試的四十人中,竟有八人未接到明年進京參加會試的通知。這八人一同去討說法時,卻被告知是他們看花眼了,榜上從頭至尾就壓根兒沒有他們!而之後幾日多方打聽,他們才得知了取代他們名額的是些走了後門的膏粱子弟。
是以,有人又開始為楚景同鳴起了不平。
“楚兄,你說我們七人好歹是出身寒門,與那些人爭不起搶不起。可你們楚家也算咱宿城的商賈大戶了,怎也同著我們一樣受人欺負?”
楚景同滿心的委屈卻是說不出來,只能啞巴吃黃連的將苦憋在肚子裡。呵呵,他落得這個下場,還不是拜他那個好妹妹所賜!
自從他得知明年京城會試的同考官是平陽侯商嘉年,心裡就忐忑難安,總覺得要出岔子!果不其然,明明過了鄉試的他卻沒有得到進京的名額。
哼!說這不是挾私報複誰信吶。可誰要他那個妹妹如此不爭氣,偏偏在他科考之際得罪了侯爺,落得個靜身出府的下場。哪怕她能挺過明年春闈也好啊……
楚景同越想越氣,哭得更大聲起來。
這些日子整個楚家都是愁雲慘淡的!爹孃看重門楣榮耀,一直視他為家中樑柱,把所有希冀都壓在他身上。前些日子當看到榜上有他的名字後,全家人比過年還要激動!街坊四鄰的全請到了家裡來吃酒,撒喜錢兒。
結果如今得了個這種結果,一時間彷彿所有人都在看他們楚家笑話!
哎,這個衰門楣的妹妹,最好這輩子都別再回楚家來了。興許久了侯爺也就不遷怒了,不然這樣下去還不知他會再使出些什麼絆子。
民不能與官鬥,更何況是為了這麼個毫無血緣的妹妹……
***
太陽以亙古不變的姿態下沉,墜下去後,餘輝將天邊的幾朵白雲染成了斑斕的暮霞。
楚妤懶怠的打了個吹欠,動作恣肆,她一時忘記是在馬車裡了。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讓她以為還在醉花閣的寬敞床榻上。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意識到有些不對……
“陸九卿?”她喃喃自語道,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做夢麼這是。
“你方才叫我什麼?”陸九卿的眉宇間皆是淡淡的震驚。他驀地撒開環著她肩的手臂,這麼快就恃寵而驕了麼!
楚妤倏地清醒過來,一個激靈就將腦袋移開他的腿上,坐直了起來!既而一臉的惶恐的望著他:“世……世子爺,楚妤是……是一時失言了……”
陸九卿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倒也未惱,只掀了掀蓋在腿上的軟毛墊子,然後狀似無意的捏了捏腿上的肌肉。被她壓了整整一個白日,腿早就麻了。
這時倏忽響起一陣“咕咕”聲。
楚妤尷尬的垂下頭,臉上泛起羞赧。這可要比先前直呼世子的名諱還丟人了!
她不是睡醒的,而是餓醒的……
陸九卿似是笑了笑,但很快又板起一張臉來,用薄涼的語氣說著關切的話:“車上有吃食,只是涼了,若是能忍就盡量等過會兒到了城區吃些熱的。”
“嗯……我不餓。”楚妤逞強道。
陸九卿淡漠的看著她,眼中沒有嘲謔,只是很隨意的介紹道:“前面很快便到洛城了,洛城的酥皮烤鴨和醬燜鱸魚都很出名。”
話音落地,只聽得又是一陣連綿的“咕咕”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