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加洛多斯又一次突破了傳承的桎梏。——傳承缺失這種東西,已經完全無法阻止他了。
然後,又一次機緣巧合,加洛多斯透過一種上古流傳下來但已殘缺厲害的魔法陣,感應到了一個元素異常的地方,然後,進入了一處瀕臨破滅的元素禁制之地,而就在那裡,加洛多斯獲得了聖域的傳承。
聽到這裡,方天驚贊之餘,那是不間斷地流口水。
聖域傳承啊有木有!
但是加洛多斯這一次,卻是第一次碰到了真正的杯具。
這份聖域傳承,不適合他。不止如此,根據這份完備的傳承,加洛多斯更是發現,他的路子早就已經走錯了,完全背離了傳統魔法師的修行道路。
這個世界上,基本上不可能再有人來指導他。
別說一份聖域傳承了,就算是一位真實的聖域者來了,也拿他沒轍。——小樹長歪了好糾正,但當這小樹以一種特有的歪著的方式長大了之後,不糾正還能繼續長,糾正的話,就完蛋了。
但是繼續長也長不了啦。
因為加洛多斯發現,他不可能再透過魔法陣這條道路,在大法師的層次上更作突破了。
真正是前進無路,後退無門。
就好像一個人爬山,以一種非常奇怪的方式爬到某一處,沒法再往上上了,卻也下不去了。——之前上來的時候,底下的那支撐已經失去。
於是,只能不死不活地吊在那裡。
面對這種情況,加洛多斯怎能甘心?
然後,他學習了煉金術,試圖透過煉金術的體系,對魔法陣體系作一些可能的擴充套件和延伸,然後讓他更進一步。後來發現,這是徒勞。
接下來,棄煉金術,轉習魔藥術。
希望透過魔藥術,配合魔法陣,讓他更進一步。然後加洛多斯發現,這也是徒勞。
再接下來,棄魔藥術,混進了神殿。
既然人間的道路已經走不通,那就走非人間的道路。
但是這一條路,還是行不通。
說到這方面的時候,加洛多斯言語極簡,也帶著晦澀。方天知道其中多有不便述說的地方,當然也不會追問。
“當初老師告訴我,雖然有些魔法陣能輔助修煉,但是從根本上來說,魔法陣,不是魔法修行的正道,不能太過依仗它。”加洛多斯緩緩說著,“但是我卻不信。”
“他人不能,不代表我不能。”
“在他人那裡只能作為輔助的東西,在我這裡,誰說就不能成為修行的根本?我潛心研究,然後,透過新研究出的魔法陣,突破又突破,晉入了大魔法師。”
“但是成為大魔法師後,我才發現,老師是對的,那些前輩們對於魔法陣的判斷,也是對的。”
“修行到了這個層次,已經容不下任何外物。魔法陣是外物,魔藥術、煉金術等其它所有的,統統都是外物。”
說到這裡,加洛多斯結束了漫長的述說。
然後,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現在,我只想問小友一句。小友,修行,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我這些年的這些,就不是修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