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沈清書突然道:“薛公子,不知你可願與我等同行?”他頓了頓,纖長的睫毛靜怡無比。
江殊殷果然止住腳步,回過頭來,只見沈清書立在齊玉焱身側,微風勾起他雪白的衣襟,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靜靜看著自己。
月色透過濃濃黑夜,宛如輕紗一般披在他的肩頭,幻美的叫人捨不得眨眼。
沈清書:“倘若有你在,興許會容易些。”
聽到此話,範赫生等人坐不住了,頗感疑惑:“淺陽尊實不知這位薛公子是?”
沈清書想也不想:“我的一個朋友。”
在場之人無不震驚,就連江殊殷也嚇的瞪圓了眼睛——西極七惡名聲極差,但凡與他們有關的人,統統會被世人加上“敗類”二字,並鄙棄之。
江殊殷曾對沈清書透露過,自己同七惡的關系非同一般,更如家人一般親近。
倘若這些被在場人知道,必定會將他歸為魔頭一類,說不定到時還將七惡罪行分到他頭上,再除之!
而此番沈清書的這一句話,無非是在幫他保守秘密。
與江殊殷想的不同,紀元慶四人卻是這般想的:能與淺陽尊結交之人必定不能小覷!
哪怕對方年齡不大。
至於齊玉焱,這孩子想的很簡單也很歪:淺陽尊與這人關系非同一般啊!
驚恐臉。
另一廂,墜雲山內,宋曉宇牽著匹小白馬,揹著包袱縮頭縮尾的嘀咕道:“哼,不給我去,我就偷偷的去,看你能奈我何!追雲你說是不是?”
似是在回應他,小白馬刨了刨蹄子,鳴叫數聲。嚇得宋曉宇趕忙去捏它的嘴,低聲罵道:“閉嘴閉嘴,倘若被那些巡山弟子發現,告到師兄那裡,咱們可是要被關禁閉呢,你想害死我啊!”
白馬十分通靈,聽到此話立即變得靜悄悄,跟著他小心翼翼的在山間行走。
宋曉宇繼續嘀咕:“不就是泣城麼,有什麼大不了,我一個人照樣能去。”
江殊殷最終因為多種原因,還是與他們同行。
泣城之地多富饒,然而再富饒的地方仍舊是有貧瘠之地,就比如挨著泣城的一處村莊。
這處村莊大概有兩百多戶人家,不大不小,村裡的人日子過的極其貧窮。
沈清書等人此番是來查訪,自然不能叫隨從前呼後擁,更不能禦著飛劍,駕著坐騎聲勢浩大。
而要到泣城,卻是非得經過這個村莊不可。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紂痕此時終於說話:“淺陽尊,村落裡人多口雜,指不定能問出什麼。”
沈清書也是這般認為,一行人便走小路進入村莊。
江殊殷原以為,這村落裡該是男耕女織,小孩子成片的熱鬧景象。豈知,卻是一個人都看不見,甚至大部分的耕地都荒廢了。
其他幾人也都是一副驚訝臉,彷彿全然想不到這裡居然是這副光景。齊玉焱轉著身四處張望,又跑去敲村民的門。江殊殷見此,搖頭道:“別敲了不會有人的,要是不信你推開試試。”
齊玉焱依他所說,將破敗的木門推開,隨著“吱呀”一聲,厚重的門內湧出一陣灰塵,齊玉焱見狀忙後退幾步,道:“我的天哪,這裡究竟有多少年沒人住了?”
木屋內部一片昏暗,只可見一張斷了腿的三腳桌子倒在地上,四周淩亂無比,覆蓋著厚實的灰塵。
沈清書皺起眉頭,默不作聲的上前查探,片刻才道:“遷居了,只可惜走的十分慌亂。”
齊玉焱捂著口鼻上前:“奇怪,他們為什麼走,還走的那麼慌張?”
陳澗芳四人聽此地無人,也都紛紛皺眉,檢視四周的房屋。
突然,範赫生道:“此處有人!”
大家趕忙圍過來,就見一個小木屋內,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護著一個小孩藏在桌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