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說道:“這個案子粗看是謀財害命,可一百多貫錢在哪?那麼多錢,表兄是如何弄出去的?藏在了何處?有人說表兄弄了馬車裡應外合,這是假想。某說句實話,英國公,表兄摳門,連一個朋友都沒有,誰能和他裡應外合?某嗎?一百多貫錢……英國公覺著某會心動?”
李勣點頭,“此案是有疑點,可楊德利的東西卻在死者的身邊被發現,這無可解釋。”
賈平安笑了笑,“某想見見表兄……”
……
“竟然沒被拷打?”
“不該是進來三日就要動手嗎?不交代每日一次。”
“這人的運氣真好。”
楊德利跪在草蓆上,突然嚎哭了起來,“姑母,某沒殺人!他們冤枉人!”
外面的獄卒罵道:“住口!”
這時大門開啟,獄卒回身,見是上官,趕緊解釋道:“那楊德利嚎哭不已,某馬上去收拾他。”
官員瞪了他一眼,回身道:“武陽伯請進。”
賈平安走了進來。
裡面昏暗,關鍵是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味道,腥臭,腐朽,讓人想到了地獄。
“姑母……”
楊德利的嚎哭聲傳來,賈平安覺得他的姑母就算是去了天上也會想下凡來,一巴掌拍死這個倒黴孩子。
“表兄。”
正在嚎哭的楊德利渾身一震,緩緩回身……
“平安!”
楊德利撲了過來,雙手抓住欄杆,急切的道:“平安,不是某殺的,某沒殺人……”
“某知道。”賈平安低聲道:“安心等著。”
身後的刑部官員有些詫異,心想賈平安進來不是為了問話嗎?
賈平安回身道:“多謝了。”
這就走了?
賈平安進來就是為了看看錶兄,他走到獄卒的身前,“還請高抬貴手。”
獄中有獄中的規矩,賈平安不好干涉太多。
獄卒笑道:“武陽伯客氣,好說,好說。”
……
“賈平安去了刑部的大牢。”
王琦笑道:“某這幾日就指望著此事取樂了,他去刑部何用?刑部也查不清,此案楊德利是跳進曲江池也洗不清。”
“賈平安洋洋得意,此次卻被當頭一棒,痛快啊!”周醒看了陳二孃一眼。
陳二孃木然坐在那裡,面無表情。
……
鄭良在倉部多年,算是老吏,從剛開始的兢兢業業到如今的麻木廝混,也算是經歷了一番社會毒打。
做好分內事,別的不管。
中午,有一步三搖晃的出了皇城,準備去老地方弄一碗餺飥。
現在糧價便宜,帶來的好處多不勝數,比如說餐飲業也便宜了。但壞處就是農戶的收入被削弱了。
鄭良知道這個,他甚至比尚書高履行都清楚糧價大跌的後果,但……
管我卵事!
到了這個年紀,他早就放棄了掙扎,只想平安愜意的度過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