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九看著她的背影,捂著嘴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盡是喜愛。
華裳將兩碗粥端進房中,房內充斥著濃重的曖昧味道和一道淺淺的呼吸聲。
華裳笑了笑,將粥碗放到一旁,開啟窗戶,將簾帳掛起。
還在補覺的那人青絲散亂,頭枕在瓷枕上,眼下還有淡淡的青黑之色,彷彿身體被榨幹。
華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那人睫毛一顫,警覺地睜開眼,迷濛的雙眸一接觸到她立刻恢複清明。
他抱著被子,揚著臉,笑得眉眼彎彎,疏狂又懶散地跟她打了一個招呼。
“早安。”
他說著,就要探身過來吻她。
華裳一根手指頂著他的額頭,將他重新按了下去,“別黏糊了,快起來,出事了。”
孟離經神色稍稍正經一些:“將軍請說。”
華裳將自己練武時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他聽著聽著,眼神就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脖頸上。
華裳見他走神,直接揪了揪他的青絲,“快點動腦子想想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若是以後再這麼走神,看我還給你昨夜的待遇!”
這威脅可非同小可,孟離經立刻坐正,被子散亂下來,露出他肌膚上的鮮豔刺青。
他仰著頭想了一會兒,輕聲道:“無妨,這次該是王問之找李嫻商量怎麼派出斥候的問題,估計李嫻會按照將軍的提議來辦,斥候帶回來的訊息……今晚恐怕就能得到了。”
華裳點了點頭,又招呼他過來吃飯。
孟離經看著華裳神色自然,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的模樣,頓時一陣心酸,莫非不習武就這樣嗎?連體力都不及她。
孟離經嗚咽一聲,重新倒回床上,用被子矇住了臉。
華裳:“別浪費,快來吃飯。”
孟離經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面傳出,“那將軍老實告訴我,昨夜快活嗎?”
華裳笑了一聲,孟離經的臉色難看起來。
“早就叫你習武鍛煉身體了,你不學又怪得了誰?”
孟離經一把掀開被子,發狠道:“這天下還沒有我孟離經學不會的東西,明日,明日我就學武。”
他與她面對面而坐,看著她專心吃飯的模樣,心都要化了。
孟離經單手支著下巴,小聲道:“此情此景真是我夢中也不敢想的。”
“只希望將軍若是有厭棄我的一日,也不要讓我離開,孟離經只要在華裳身邊就好。”
華裳笑道:“好。”
陽光從她側臉邊擦過,落進粥碗裡,孟離經飲了一口粥,只覺齒頰間全是她的味道。
晚上,冠軍侯府內果然又忙碌起來,似乎是安排出城的斥候又出了什麼事情。
華裳若有所思望著城門的方向。
孟離經小聲道:“看將軍的神情似乎很想做那斥候先鋒……”
華裳輕聲道:“他們兩個派的人武功應該都不差,可連這樣都能陷進去,可見敵人準備充沛,這樣想來,能夠深入其中,又能全身而退的人……”
“將軍!”
華裳站在假山上,低下頭,沖他微微一笑,“除我這個名義上不在邊城之人外,實在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堪當此任。”
孟離經緊張道:“也許這是要讓將軍您暴露的一計。”
華裳抱著手臂,“任他千算萬計,我也不怕。”
可是,他怕啊。
人真是貪婪,沒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只想著死能跟她死在一處也好,可真在了一起,他卻不想死了,他只想活著,和他的將軍一起好好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事了拂衣去,深藏風與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