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冰冷的床上,他卻莫名地響起了紅賬內的溫香軟玉。
應汲當即甩給自己一巴掌。
“應汲啊應汲,你可真是枉讀聖賢書!禽獸,簡直禽獸!”
可是,越是打,他就越是想,終於在漸漸升高的體溫中,他暈睡了過去。
在夢裡,他看到了那段消失的記憶。
他被選為探花郎,遊遍名園採花,騎著高頭大馬路過一道院牆時,他突然被探出院牆的杏花吸引了注意。
琉璃瓦上紅杏嬌,猶帶雨露半出牆。
他看了無數名園名花,不知為何,突然將這只杏花看進了眼中。
他剛準備抬手摘一枝,紅杏枝卻升了起來。
應汲仰著頭,杏花下探出一張俏生生的臉,與他四目相對。
他剛想說話,那人卻將一根手指抵在了自己唇上。
她直接從牆上翻下,跨坐在他的駿馬上,溫暖的雙臂越過他的身體抓住了韁繩,狠狠一抖,駿馬立刻躥了出去。
院牆內傳來一個陌生男聲,“我算了算,將軍若就此離開,命裡會有一劫。”
應汲不由得為她擔心,扭頭看她,卻見她嘴上叼著一枝紅杏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她示意他拿下花枝,說道:“不用擔心,我家神棍軍師總是這樣嚇唬我。”
“你……為何……”
她含笑:“你說的是這只杏花嗎?你不是探花郎嘛,如果超過時辰沒有折到花會有懲罰的,快拿著去吧。”
說罷,她就突然松開韁繩,直接從馬背上飛躍而下。
應汲回頭看她,卻見她黑發黑衣在風中招搖。
他把這枝紅杏遞上去的時候,主考官沉默片刻道:“這是冠軍侯府的紅杏。”
果然不愧是天下文人第一的王太師嗎?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他後來再遇華裳,她正坐在桃花樹下的席子上,與一群少年人猜拳喝酒。
他送她回府,說了這件事。
她笑眯眯地倚著他的肩膀道:“當然了,因為當年那隻老……咳,那王太師也被選作探花郎,他所折的也是我家紅杏。”
應汲的腦中閃過什麼,卻沒有抓住。
她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細長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胳膊道:“我看你有根基,不如跟我學武吧。”
“唔……”
他腦袋有些暈,就稀裡糊塗上了賊船,不僅跟她學了武,還跟她學射箭。
只是,教這些東西的時候,難免肌膚相貼。
他只能一邊罵自己“混賬”“禽獸”,一面委婉要求華裳守禮。
華裳聽後,卻笑眯眯道:“現在都什麼年號了,你居然還這麼古板,像個老學究。”
他有些不高興。
“我最不耐老學究了,可是,我卻挺喜歡你的。”
她在那棵杏樹下,笑得格外漂亮。
應汲腦袋充血,突然低頭吻了她一下。
“我也有不古板,不老學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