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有人庇護也很簡單。”
鬱澤稍微湊近她,低聲說:“我們還是履行婚約,你做好鬱太太,我偶爾幫你在溫氏那邊說上點話,你幫我在鬱家也站穩腳跟,嗯?其實你長得不錯,我也沒有那麼討厭你。”
溫頌沒講話,只是沉斂看地面許久,接著抬眼看過去。
那雙清透眼眸透過點微諷的光。
她笑,“鬱少爺,您不妨抬眼看看這外面的地。”
“嗯,外面的地怎麼了?”
“有誰會放著光明大道不走,非要往那馬糞上踩一腳,知道是馬糞還碰,那不是蠢嗎?”
鬱澤臉上剛才還春風和煦的笑瞬間收斂。
而溫頌也只是拿著檔案,領著樓笑和一行人往另一邊去了。
溫頌出去時,虞城是徹底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雨點打在漆黑地面上。
水順著路邊石板滑入下水道。
轎車在雨幕裡穿行來回。
溫頌剛經歷今天這一連串事宜,人都沒醒神,更別說又暈倒了那麼一陣。
她拿了一小瓶藥出來。
其實今天她在鬱承禮那兒撒了謊,她壓根不是因為什麼藥暈倒,是她打小落下的病根了。
她忽然想起半年前的那場夜晚,她身前的男人,明明姿態那樣淡薄,可面龐又那樣抓人。
是商談口吻,可事事她並無拒絕餘地。
她突然有一秒想起他,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幹什麼。今天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他那兒,溫頌心裡,其實稍微有那麼一秒柔軟,就像從高空墜落,卻發現自己身後有墊。
其實很久以前那時候。
他待她並不是那麼冷淡的。
她偶爾也回想曾經她和鬱承禮沒鬧矛盾之前,他偶然對她那特別的態度,像引導的那一方,事事把她記在心上。那時候,他真的印襯她喊他的那一句七叔。
惺惺相惜,卻又互相憐惜。
沒有如今這樣劍拔弩張。
但也是時過境遷了。
溫頌垂眼自嘲輕笑,看手裡拿著的包被雨水淋濕,身子纖瘦著,但又有些避讓地往屋簷下退,略顯纖瘦。
雨幕下,一輛卡宴緩慢駛過道路旁,後座男人眉眼淡垂,也看到了這樣一幕。
車內沒什麼特別氛圍,只有他分不清情緒的一句話。
看著路邊那道身影:“讓人去接一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