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楚淩軒倒是個成才的,只是他心裡對這個家一直藏著恨意,一門心思想著出府另過,她是指望不上了。
二房的淩風又是個死讀書的,除了會作幾篇窮酸詩文啥都不會,諾大一個家業,日後她還能指望誰來支撐門庭?
本以為那田氏養的淩雲是個有出息的,小時候倒是聰明伶俐的緊,只是被寵得無法無邊了。越大越沒出息。盡染上那些丟人現眼的壞習性。
如今竟還把惡習帶回府裡來了,這讓老夫人又怎能不生氣?
老夫人越想越是惱火,禁不住喘著氣面色一陣陰沉。
常媽媽小心勸慰道:“老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也莫要太過操心了。當心自個兒的身子啊!”
老夫人嘆息道:“青兒啊,你也是一路隨我走來的,當明白我心裡的苦啊!要不是為了這個家,我又哪兒會如此委屈軒兒那孩子?”
“我總不能為了全了那孩子的心思,就棄了這個家不管吧?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能舍了他來保全這個家了。一切都是冤孽啊!”老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
常媽媽喏喏地不敢做聲,這些涉及府裡隱晦的事兒,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曉得當年老夫人為何會撒手不管府裡的事務,從此吃齋唸佛一心常伴青燈古佛,實在是心裡愧疚的很,寢食難安啊!
當年大少爺的生母劉氏過門時,一度得過老夫人和大老爺的歡心,日子可謂是過得順心順遂,再快活不過了。
奈何這樣的日子實在不長久。
劉氏進門一年多都不曾懷上子息,老夫人抱孫心切,對這位兒媳自然是生出了不滿,漸漸地便開始橫挑鼻子豎挑眼,一門心思想著給大老爺納妾。
大老爺和夫人本是夫妻恩愛得緊,讓老夫人這般一攪和,漸漸地開始生出了隔閡。
時日一久,大老爺便不耐煩回府了,日日在外頭煙花之地流連,如此一來,夫妻倆的感情便日漸淡薄。
後來夫人有幸懷上了,只是她向來身體羸弱,懷相又不好,自然是不能再貼身伺候老爺。
老爺一個大老爺們,身邊總不能沒個娘子伺候著。老夫人便趁機給大老爺納了門妾室。
夫人本就心思重,妾室進門後更是日日情緒消沉,後來身子弱的險些保不住孩子。
老夫人被嚇住了,生生打發了那個妾室走。
自此後夫人的心情才好了些,臉色也日漸好了起來。
只是終究是底子不好,生下大少爺後更是大病小病不斷,一年裡總有大半時間要在別院裡避暑禦寒。
子息為大,夫人身子如此羸弱自然是不得老夫人喜歡。
她一直尋思著為大老爺納妾,怎知她的打算還未成型,大老爺便在外頭惹下了田氏這個孽障。
當時田家有田若甫這個朝廷重臣,自然是不好怠慢,然劉府也不是好忽悠的。
劉府雖則在朝廷沒什麼勢力,然劉氏世代從商,積累下的財富足能壟斷大晉大半的經濟命脈,這樣的人家又怎能得罪得起?
老夫人權衡再三都不知從何決斷為好,納田氏為妾田家定是不願意,然若是娶為平妻,劉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為這事兒可是愁得頭發都白了。然還沒待她想出個辦法來,夫人劉氏便香消玉殞了。
老夫人盡管也曉得劉氏的死有些不同尋常,然她這一死卻也省了她想法子擺平這事兒的功夫,劉氏一死,田氏自然能以繼室的身份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