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鴻抬起眼皮,認真打量這個人,希望他說的是一句玩笑話。但是丁曉峰的表情是認真的,他實在是受夠了,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邊緣,心裡已經暗自下了狠心,非得搞得俞飛鴻這種賤皮子生不如死,讓她痛不欲生才能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沒有人跟你開這種玩笑,不付出點代價,不讓你肉疼你是不知道好歹。那好吧,對不住了,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丁曉峰是越來越意識到,人的毛病是不能慣的,妥協退讓不僅不能獲得對方的體諒,反而容易變本加厲。
她們理所當然認為別人所有的辛勞和付出的都是應該的,而她們自己卻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坐享其成。她們自己不願意做任何的努力和付出,卻坦然地認為別人的努力和付出都是理所應當,內心始終拒絕承認他人的價值。
這樣的人最為可恨,她們心裡除了自己,根本沒有任何人。她們不是帝王,卻有一顆比帝王還要驕傲的心。
“丁曉峰,丁二狗,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算我瞎了眼,當初怎麼會跟你合作!你可真是個窮命,活該一輩子受窮。”俞飛鴻氣得渾身發抖,當丁二狗翻臉,她才領略到什麼叫翻臉無情。以前親密的戰友,卻要變成最危險的敵人。
丁曉峰點點頭,坐下來摸出一根菸點燃,心平氣和說道:“你說對了,我們都瞎了眼,你看錯了我,我何嘗不是看錯了你。我以為你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大家一起賺錢,可你卻患上了公主病,自己無能,還不允許別人能幹,嫉賢妒能到了這個程度,你才活該一輩子一事無成。你看錯我,是以為我會永遠忍讓你,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但是你錯了,我們開公司不是開玩笑,是要盈利的。
你有這個能力嗎?你沒有。既然你沒有,那就讓有能力的人來做,你做好後勤,盈利的時候分紅就是了。可是你永遠認不清楚自己,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沒有日天的本事,你卻有造反的雄心。你說你能幹什麼?就這樣我都一直在忍讓你,你居然還敢監守自盜,把公司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裡,招呼都不打。我告訴你,你和黃嫣最好主動把貪墨的錢吐出來,否則我要報警,你們可是要坐牢的。”
俞飛鴻臉紅得像個柿子,又怒又氣,可是卻無從反駁。她自己做過的事,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按照公司法,財務人員盜取公司財物罪加一等,這種性質最為惡劣,傳出去整個行業都不會用這種人,這輩子的職業生涯就算是結束了,還背上了手腳不乾淨的汙點。
“你說話啊,繼續說。俞飛鴻,念在大家合作過的情分上,我現在對你是客氣的,你真惹急了我,我比誰都流氓,我讓你生不如死。你這種賤貨,天生就是被人拿鞭子抽著你才心裡舒服。稍微對你客氣點,你就蹬鼻子上臉,搞不清楚自己是誰。在你退股之前,你最好把黃嫣叫來,把賬目搞清楚了,該退還的錢退還,該拿走的拿走。
我算是把你看透了,就你這心理素質,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一點小小的挫折都能讓你崩潰,你說你能幹什麼呢?你們七姊妹能幹什麼。難怪你們上的都是些垃圾的野雞大學,這種大學專收你們這樣的垃圾。上學的時候不好好上學,上班不好好上班,做生意不好好做生意,整天就知道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就等著天上掉餡餅。我呸,你們連一點可塑性都不具備,就是垃圾!”丁曉峰越說越氣,自己當初到底看上她們哪一點,怎麼會跟這樣的蠢材合作。
這一連串的犀利言論打擊得俞飛鴻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感覺要窒息了,渾身都顫抖起來。她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這麼糟糕,這麼不堪,更可怕的是被人揭穿了,感覺無地自容,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太沒有面子了,臉都沒了,真想一頭撞死、
以前聽人說起過以筆為刀,言語可以殺人,諸葛亮罵死王朗用的就是三寸不爛之舌,沒想到這回居然在自己身上應驗了。真是厲害啊,死的心都有了。
“你,丁曉峰,你不要逼我。我承認我能力不如你,可你也沒必要這麼侮辱人吧。人都是有自尊的,這麼傷害我一個女人,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俞飛鴻有氣無力,第一次感覺面對的人是如此強大,強大到了輕輕鬆鬆就可以吊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自尊是自己爭取來的,不是別人給的。你自己分明沒有能力做總經理,帶領公司走出困境,實現逆轉。那你就踏踏實實搞好你的後勤,出一份力就好,到時候股東分紅又不會少了你的好處,你有什麼不服氣不甘心的?人是我找來的,人家在踏踏實實做事,你心裡的那點不舒服到底是因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也清楚。
以前我一直對你還抱有幻想,現在我對你不抱希望了。你父母都用了二十多年都沒把你教育好,我更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你這輩子就這樣吧,混吃等死,找個差不多的男人嫁了,求個溫飽還是靠譜的。”丁曉峰對俞飛鴻這些人確實失去了信心,要教好她們實在是吃力不討好,已經沒有了任何可塑價值。與其在她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換一些更年輕的,哪怕從頭開始教也比她們強。
“你,你這算是放棄我了嗎?”俞飛鴻突然有一種被人拋棄的感覺,心裡無比的失落,自己以往引以為傲的東西此刻卻是如此荒唐可笑。
丁曉峰點點頭,說道:“對,我是打算放棄你了,在我心裡,你已經是個死人,被宣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