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珠的臉立刻黑了。
☆、話說死者
趙珠消停了一刻鐘後,見溫文一直照顧著楚希,吳樂站在那瞧在她眼裡很是委屈,便想把自己的被子也給他扔過去。但兩人之間雖然只有一個過道,在這種條件下卻好似隔了一堵牆。想了想便要脫衣服,只是她剛剛被姜琦打了一頓,表面上能假裝的若無其事,傷口卻還在流血,裡面白色的裡衣已經有血滲出了,想了想只能作罷。
她不甘心的看著溫文,怎麼她就沒事?
溫文似有所感,慢悠悠的動了動身子,趙珠隱約能看到她肚腹處的衣衫上有點點紅色。
姜琦當時亂揮一通,趙珠全身都免不了,胳膊胸口處的傷尤其多。但她打溫文的時候已經得了章法,專門打不禁疼的地方,所以溫文的傷多處都在肚腹的軟肉之間。就算衣服上面滲血,她只要一坐下就看不到了,更何況牢房只有一個巴掌大的通氣孔,光線暗的很,她故意弄髒衣服就更加不明顯。
楚希聽溫文的話弄了個臨時的地鋪,倒也算舒服。
自從楚希和吳樂進來,溫文和趙珠的眼睛就沒離開兩人,溫文甚至連睡覺也要緊緊靠在楚希旁邊,雖然隔著欄杆。
姜琦第二天沒有再來找兩人的麻煩,田翠也因為怕東窗事發而暫時沒有露面,但是幾人的夥食明顯好了不少。
可能是見到溫文的關系,一直胃口不好的楚希這幾天都吃的不錯,沒有再發生嘔吐的情況,吳樂在一旁嘖嘖稱奇。
唯一讓溫文煩躁的就是身上的傷,因為沒有上藥,傷口好的很慢,偶爾還會因為動作大而撕裂傷口,她擔心楚希看見,大部分時間都坐在那裡不敢動,整個身體都木了。
“妻主,等我們出去了,回原來的村子住好不好?”楚希穿著溫文大了一圈的衣服,整個人縮在裡面,捏著溫文的衣袖小聲的和她說。
溫文反握住他微涼的手,對他為什麼提出這個要求有些好奇,“不喜歡這裡?”
“不是……”楚希緩緩的搖頭,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說:“這裡不好……妻主總是有麻煩……”住在村子裡的時候就沒有發生這麼多事。
他不傻,被強行帶去客滿樓,家裡走水,後來出現的馬薇,妻主日日跑去姨母家裡一呆就是一個時辰,愁眉不展的樣子明顯是有了麻煩。這次又被定了殺頭的大罪,他沒有能力幫忙,只能暗自祈禱,把這一切都歸咎於這裡的風水,來讓自己安心。
溫文盡管不能全部明瞭,也知道了大概,既好笑又心疼。她想要好好照顧他,卻偏偏總有些讓人煩悶的事情發生。
溫文整理好情緒,對楚希滿不在乎的笑笑,“你說去哪便去哪吧,只是家裡被燒的什麼也不剩,想要重新蓋起來還需要些時日。”然後停下想了一會道:“不如等過了年關,我們出去瞧瞧。春天的氣溫剛剛好,我帶你出去走走,見見別處的風景,等我們回來,房子也差不多蓋好了。”
這個念頭不是溫文一時興起,她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當時她手頭並不寬裕,滿腦袋想的都是怎麼養家餬口,這個想法也就擱置了下來。
現在有此一難,這個念頭就更加強烈。
“出去?”楚希驚喜的瞪大眼睛,對於去哪並不關心,只想到那樣的話,妻主會每天都陪在他身邊,立刻點頭如搗蒜的應下:“好啊,好啊!”
溫文見他這麼高興,也跟著笑起來。
兩人誰都沒有提起再過幾天溫文就要被斬首這件事,溫文一邊認真的規劃著路線,一邊給楚希講著她的見聞,兩人之間氣氛和諧,相握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溫良一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面,忍著嘴角的抽動,一臉正色的走過去。
“姨母。”還是溫文先看到了她,笑著打了聲招呼。
這次是溫良單獨前來,她看著溫文那副懶洋洋甚至還帶著笑意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想她在外面奔波,努力找證據給她洗脫嫌疑,她倒好,在牢裡還能談情說愛!
楚希連忙放開溫文的手站起來,緊張的搓揉著自己的衣角。用那樣的方法是逼不得已,不論是不是溫良故意放他們進來,他打人就是不對,更何況那人還是他妻主的長輩。
“對不起……”楚希喃喃的道歉,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溫文立刻心軟,好聲好氣的上前跟著賠禮:“姨母,楚希他也是擔心我,你別怪他,不然我讓你打幾下出出氣?”
“我打你做甚!”溫良就是看不過侄女寵著她那個夫侍,無奈侄女就是不聽她的。溫良動了動嘴還想再教訓幾句,想起了這次來的目的,話鋒一轉道:“先別說那個。昨天晚上又發現了一名死者,死狀與前兩人相同。”
“又死一個?”趙珠聽完後自言自語,“怎麼又死了一個?”
“是誰?”溫文問道。
溫良看了眼楚希,吐出一個熟悉的名字,“紅菱。”
楚希愣了一瞬後就低下頭,溫文有些擔心。她知道楚希雖然一直不說,但到底還是比較關心紅菱的。他們倆人一直伺候著前身,雖然紅菱處處刁難他,但在那種情況下勉強能算的上是共患難,多少還是有些特別的感情的。
“這次屍體周邊幹淨的很,沒有什麼線索留下,吳芳她們正在找目擊證人,看看能不能就著這次的事件把你們倆的刑期推後。”溫良疲憊的揉著額角,她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滿腦子都是溫文的事情。
溫文也知道溫良為了她沒少忙活,放輕了聲音勸道:“姨母,你多注意身體,事情已經這樣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雖然很欣慰侄女越來越懂事,溫良還是不準備聽勸,現在她們必須要和時間賽跑,能多找一樣,就多一點希望。
趙珠在邊上聽著很是羨慕,她的家人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都去世了,只留下一大筆家産,沒什麼機會能感受到長輩的關愛。
“行了,我的身體我清楚,倒是你們。”溫良頗為不耐煩的揮揮手,她一動,溫文才看到她身後揹著一個包袱,“這裡面涼嗖嗖的,也沒人給你們帶點衣服過來。”
溫良把包袱放到地上開啟,裡面是幾件冬衣,顏色很單一,想來應該是在鋪子裡面挑的。溫文接過溫良遞過來的衣服,很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