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顯然很是驚訝,開始她要喂他時,他還是有些抗拒的,只不過她強烈地要求,他才是妥協。付葭月知道,凡凡其實是很高興的,只不過這些年自己動手習慣了,一時換成付葭月喂,倒顯得極是別扭,或者說是不好意思。
不過也只一會,凡凡便是習慣了,他甚至還伸出小手玩她腰間的玉佩,他說,他很早之前就是覺得這玉佩很好看。
說到這玉佩時,付葭月先是一愣,這才意識到這些年她一直所佩戴的這玉佩便是謝白當初送她的。她竟是將他送的玉瓶一直戴了五年之久。
似乎,她一直在催眠地告訴著自己,這玉佩只不過是戴著好看,就戴著。
其實,潛意識中,她這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來想念謝白嗎?
或許是的,只是,她還是不願承認。
凡凡見付葭月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晴不定,他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了聲,他顫巍巍地牽著她的衣袖,哭著對她說,“母親,是凡凡錯了,你不要生氣了,不要再不理凡凡了。”
從思緒中被扯回來,付葭月一臉歉意地看著凡凡,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傻孩子,你沒錯,是母親剛才想到了旁的事了,這玉佩若是你喜歡,以後送給凡凡便是了。”
說著,付葭月就將腰間的玉佩給一把扯下,這玉佩,說來也是謝白送的,轉送給他的兒子,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總比,最後丟了來得強。
這樣,心中就不會有愧吧?
“母親,你說的可是真的?”凡凡的眼睛頓時發出光亮,他熱切地盯著付葭月,似是要將她的細微表情給盡數收到眼底。
付葭月輕輕一笑,見他仍是滿臉不可置信地不敢接玉佩,她將玉佩在他眼前輕輕晃蕩了下,說道,“還不將這玉佩給收下?難不成又不想要了?”
凡凡小眉頭微微蹙起,像個小大人般似在考慮。
這一皺眉,看得付葭月一愣,這個動作,和謝白很像,謝白皺眉時也是這樣的。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面上隨即又表現出了調笑之意道,“你若是不要的話,那我就送給小灰了。”
見付葭月作勢要將玉佩給拿走,凡凡著急地一下將她手中的玉佩給奪過,抱在了自己的懷中,說道,“要要要,誰說不要了?況且小灰是一隻狗,才不懂得什麼是玉佩呢!”
付葭月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說道,“這玉佩可是珍貴的,你要好好保管哦!”
“放心,母親,你送的東西,我一定好好保管。”凡凡笑得很是開心,這是母親第一次送他東西。
他在這小鄉村之中,沒有別的好玩的東西,像玉佩這種罕見的東西全村也就付葭月與早些年出過村子又回來的村長有。凡凡當初聽村長的兒子像他炫耀自己家有玉佩,他也想起自己的母親有,便反駁說道自己也有。
可他們一個個老是嘲笑他沒有父親,就也不相信他說的話,只說他是騙人的。
可是,那時他不敢和付葭月說出,要將玉佩拿給小夥伴看一下的想法。
天知道,小孩子的攀比心理是有多強。
那一段時間,他很經常在暗中觀察付葭月腰間的玉佩,也就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從小便是被小夥伴們嘲笑是沒有父親的孩子,這次,他也想在小夥伴面前佔佔威風。
只是,自己的這個母親似乎不太喜歡自己,他平常裡雖是極纏著付葭月的,可是卻也不敢太過放肆,付葭月的臉色稍稍改變了些,他都是趕緊不再下去,生怕付葭月生他的氣。
而這次,付葭月卻是要主動將玉佩送給他,還是他第一次收到的禮物,他不知有多高興呢。
可是,想著想著,他的心中卻是無盡的苦澀,這些年,小夥伴們都會時不時將他們父母親送給他們的小魚,木頭玩具,打獵抓到的小動物什麼的給他們玩,他們收到了這禮物時,都會來和他們分享,一起玩。
幾乎所有的孩子都分享過了,最後只剩下凡凡。
終於有一天一個小孩大聲問他,為什麼他從來都不帶禮物來。
那時候許多孩子便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便一再地追問,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是如實回答,今後他們恐怕又要多了個嘲笑他的理由,就是不僅是父親不喜歡的小孩,就是連母親,也是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