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你為什麼不離開他們呢,你這樣折磨自己,不是更痛苦麼?
——痛苦,可是我樂意啊~
你這樣痛苦的意義在哪裡呢?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會理解你,也沒有人會知道你付出了什麼,你每天都在忍受怎樣的痛苦。一直壓抑著自己慾望的時刻很難熬吧?可是有誰會關心你、疼愛你、憐惜你呢?
……
放棄吧,茶茶,不要在試著壓抑你自己的慾望了,這簡直是再愚蠢不過的一件事了。你是堂堂的冥界之主冥王茶茶,有什麼是你想要得到,卻不能得到的呢?放過你自己吧,茶茶,跟著你自己的的心,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
心中的聲音一直在蠢蠢欲動,不斷地催促著茶茶,煽動著茶茶。
一直沒有得到茶茶肯定的回複,那道聲音變得越來越柔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越來越尖銳,一句句都如同刀子一般,一次次地插入茶茶脆弱不堪的心髒,茶茶只能被動忍受著這撕裂般的疼痛。
茶茶,別痴心妄想了,盧天策都已經忘記你了,你還在奢望著什麼呢?難道是在期盼著哪一天,他還能想起你,記得你的存在不成?
盧天策……已經忘記自己了麼?
茶茶心頭一震。
其實自己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吧,這麼多年以來,盧天策提都沒有提到一句關於自己的事情,這顯然,就是忘記自己的存在了吧。
他早就不記得二十四年前,緣客來酒樓中隨手相助的茶茶了吧。
他早就不記得,自己追了他整整一宿,只是為了知道他的名字的茶茶了吧。
他早就不記得,有一個飲著竹葉青酒,吃著三味肉幹,同他談天論地的茶茶了吧。
真悲哀,自己這麼多年的愛戀終究成為了一場笑話,一場空。
終於認清了自己在盧天策的一生中所處的是什麼樣的角色,是一個如同路人一般的,全然的陌生人。
心中蠢蠢欲動的慾望已經壓抑不住,嗜血的慾望漸漸沖昏了茶茶的大腦。
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茶茶還是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她還是不能接受,盧天策看向自己,全然是仇恨的目光。
一想到盧天策也會仇恨自己,茶茶就覺得心如刀絞,那樣就意味著自己的愛戀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與其讓盧天策憎恨厭惡自己,茶茶寧願成為盧天策相見而不識的陌生人。
而且他們的年紀也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更像是四十多歲的父親同母親。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本該是新人的盧安沅卻變成了坐在高堂上的主賓?那麼,現在成婚的新人……是誰?
茶茶的心中滿是驚慌,想要控制住自己轉移目光看向新人的舉動,可是身體已經快了思想一步,茶茶已經看到了堂中正在成婚的一對新人到底是誰。
是盧天策同穆清荷!
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她生不如死地堅持了二十三年,難道那二十三年都是一場夢麼?自己堅持,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壓抑,全部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麼?
茶茶想再看一眼盧天策,卻震驚地發現,高堂上同穆清荷坐在一起的人竟然變成了同盧天策有三分相似的盧安沅,而穆清荷的位置變成了她之前看過的那個穆清荷有三分相像的那個新娘子。而且盧安沅同這個新娘子的穿著也不再是大紅色的喜服,而是顏色稍稍喜慶了點的正裝。
二十三年前就經歷過一次的痛苦,現在還要在經受一次麼?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呢?
盧天策,你告訴我,現在的你,難道也不是真的,而是一個幻想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
鮮血汩汩流出的聲音被無限地放大,周圍的人都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高亢地喊著拜堂禮節的喜婆被人用手刺穿了心髒。
鮮血不斷地從喜婆的身上流出來,那個喜婆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似乎還在疑問自己的胸口前為什麼多出了一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