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很奇怪,燕雨似乎很熟悉那個人,而且那個人給他的感覺,也有些熟悉。
能夠追查到他,而且還在這麼段的時間內處理掉這個鎮子上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說明這個人是早就調查過他的,或者他一直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燕雨猶豫了一下,深知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了,“那個人……叫燕風仁。是燕成淮的二兒子,燕家二房如今只有他活了下來。這些來年,燕風仁一直在軍隊裡躲著,我處理不了他。本來那次想連他一起解決的。可是……”
燕雨沒有真正說出放過燕風仁的原因,但是盧天策想到大家族裡的事情,本來也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他不再深究,“他找的人是我……我不能讓他殺了這些人。”
“你救得了麼?那些軍隊裡的人可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你看到他們手裡的箭了麼,那可都是火箭。”
燕雨吸了口氣,“盧天策,記得你和香草說過的話麼,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迫不得已的。這些人……他們的命,跟你沒有關系。燕風仁要從帝國的版圖上抹去一個地方,這是多大的事。他敢這樣做,就知道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這……不是你的責任。”
燕雨清晰又殘酷地告訴盧天策,這個曾經生活過好些年的鎮子,註定要消失。這鎮子上的數萬居民,全變成一堆白骨,可他,無能為力。
遠處,男子的聲音依然振振有詞,“只要你們告訴我,那個人在什麼地方,你們就能平安離開醉風流。”
他要找盧天策,可是在場的人哪裡知道那個少年在哪兒。可是他們不知道,有人知道啊。如今盧天策也算是傅家的半個女婿了,他們指著傅老闆夫妻二人,“他們才是今天的主角,你們問他們,肯定知道。”
一群可憐人,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家早都已經被抹去,不在此處的人,也全部消失了。
燕雨忽然伸手放在了盧天策背後,只要他一動,她就點他的xue。
遠處,兩個當兵的將傅老闆夫妻二人押到燕風仁跟前。
他臉上一個多餘的笑都沒有,“說吧,兩位,你們的好女婿在哪兒。”
傅老闆帶著妻子女兒本來就是避禍於此,原也沒過求個安生,誰能知道如今遇上這些事兒呢。他也算是個有見識的人了,很清楚這個年輕又邪氣的男子有多危險。看這四周的架式,這些當兵的根本沒拿他們這些人的命當命,個個滿臉殺氣,手裡拉的弓都拉的那麼滿,分明就是做好了屠殺的準備。
傅老闆看了眼四周那些在幾年的相處下來已經很熟悉的鎮子裡人,這些人的眼睛裡此時此刻全都充滿了期待。
他們真的以為面前這個年輕人能夠網開一面?
這個人給他們安的罪名可是窩藏欽犯。當今天下,皇帝昏庸,兵禍橫行,這鎮子也不過因為偏僻才能安生許多年。皇帝親自下令,藏逆欽犯可是連九族的大罪。
他們,根本沒有可活了。
傅老闆站的筆挺,“什麼欽犯,我不知道。”
燕風仁本就沒有什麼耐心,言幾直接從一旁計程車兵身上拔出配刀,像劈柴一樣,生生將一個大活人斬成了兩半。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那些人一下子炸了鍋,有人甚至當時就暈了過去,對一個大活人變成兩半的血腥場面顯然是受不子的。
盧天策的表筋果然暴起,他想去救人?
燕雨搖了搖頭,一個人的心太善良,便註定多有牽掛拖累。他不瞭解燕風仁,她卻知道。他即出手,就不會讓這些他眼中螻蟻一樣下賤的生物有喘息的機會。
所以就在盧天策要跳下樹那一瞬間,她果然伸手點了他的xue道。
燕雨想起了那日在逍遙宮,那個死老頭子的作法,心裡卻有了幾分明白,這個人……較之於旁人更是多了幾分堅韌,可也正是如此,他竟能寬容那麼多事。
可惜,他終究不是救世主。
遠處,傅夫人見自己的丈夫變成了兩半,一下子直接暈了過去。
燕風仁不想再浪費時間,索性抬手下令,讓現在的人直接射箭。
一時間,白晝之下,火箭如雨。
天地之間都是慘叫,那些手無寸鐵的鄉民,還間能夠釀出一股子風流味兒的醉風流,變成了一團火。
那麼多人,便在那個人的抬手之間,化成了一抹飄紅。
盧天策閉上眼睛,“燕姑娘,麻煩你解開我的xue道,不然我就自己沖了。”
自沖xue道,那便會損壞奇筋八脈,以他如今的能力,到時候經脈俱損,與死有何益。
燕雨照做,盧天策沒有再作,伸手一拳砸在樹杆上。
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這可是一個鎮子,上萬的人,竟被血洗。
火箭點燃了屋宇,大火漫天,整個鎮子很快就燃起來。燕雨和盧天策做為唯一的活口,為了不被燕風仁追上,當時就離開那顆大樹,以輕功掠向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