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誰?”
“不然你以為在她自殺的那個晚上他如何能出現?”
眼眸中再度閃過一抹黯淡,她輕笑道:“你在利用她。”
謝白不置可否。
回到屋中時,只剩付葭月一人,謝白已是先一步去書房處理這一月堆積下來的公務。
“公主,你回來啦。來,先喝口熱茶。”綠籬上前將她的披風給脫下,遞上了一杯熱茶。
付葭月坐到桌旁,輕酌了口,身子頓時被微微泛著燙意的茶水給帶暖。
她撥了撥茶蓋,淡淡說道:“綠籬,你跟了我多久了?”
綠籬一愣,笑著回答道:“到今年剛好十年。公主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說著,便將手上的披風所帶上的露珠給拍打下,掛在了旁邊的衣架上。
“只不過是突然有感而發罷了,”付葭月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即繼續問道,“這十年來我對你可好?”
綠籬顯然被她這一連串不明所以的問話又給嚇愣住了,仔細思忖著並無做不對之事,便忙笑著回答道:“公主自然是對綠籬好的,公主向來便沒有將綠籬當做下人,處處都是維護綠籬的,還……”
付葭月打斷道:“那你為何要背叛我?”
付葭月聲音冰冷,眼神幾乎要將她給看穿。
綠籬被嚇得後退了一步,顫巍巍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公,公主,你在說什麼啊?綠籬聽不懂。”
付葭月將手中的茶杯輕輕地放下,緩緩地看向她,道:“狩獵會的核桃酥,我去託人問過,那是專門請醉霄樓師傅做的,還專門於其中打上了趙銘宇和我才能看懂的標記。如何到了我口中,那標記便不見了?”
聞言,綠籬面色霎然慘白,她身子止不住地發顫,道:“對不起,公主,是綠籬不小心,不,接手時不小心將趙公子送來的核桃酥給打翻了,因為害怕公主的責罰,才將自己備下的給替代上來了。綠籬不是故意的,還請公主原諒。”
說著,便在地上磕了大大的一個響頭。
付葭月挑眉,道:“哦?這便是奇怪了,平日裡小廚房所做的都是荷花陷的,如何今日便是換成紅豆餡?”
說著,便又替自己斟了杯茶水,待稍稍抿了一口後,覺得溫度低了,一皺眉,便是將其盡數倒到一旁的地上。
啪嗒一聲響,茶水盡數傾灑在地,濺在了她的裙擺之上,同時,還有綠籬冰涼的手臂之上。
猶如被針刺痛般,綠籬猛地抽回了手,低垂著眼眸解釋道:“是綠籬擅自主張叫小廚房給公主換種口味的,若是公主不喜歡,綠籬回去便是叫小廚房換回原來的。還請公主原諒!”
“哦?是嗎?忘了告訴你,今日我根本就沒派人去趙府問話。說,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給我下藥的?究竟是何人竟是連你也買得通?”
一聲厲呵,付葭月已是將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砸落在門板上,茶杯落地,頓時碎了一地的瓷片。
綠籬身體一個猛的戰慄,連忙俯身一遍遍地磕著頭,求饒道:“公主饒命,沒人指使我,只是我鬼迷心竅了,怨恨公主這幾個月的罵語相加,才出此下策的。還請公主原諒,綠籬再不會如此忘恩負義了。公主待我恩重如山,就是叫我去死,那也是不帶絲毫猶豫的,如何還是我能怨恨的?還請公主饒命!”
額頭已是被磕出了狼狽不堪的傷口和鮮紅的血跡,綠籬卻還是彷彿感受不到疼痛般,一遍遍地重複著這個動作。
付葭月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道:“到現在還不說實話嗎?”
綠籬依舊磕著頭,道:“一切都是綠籬不知天高地厚,一切都是綠籬的錯,公主若是想懲罰綠籬,便盡管懲罰吧,只求公主能留綠籬一條命,綠籬捨不得公主,還想繼續服侍公主的。公主?”
一直未得到她的答複,綠籬緩緩抬起已是被淚水與血水浸透的可怖面容,看著正撐著臉頰慵懶地看著她的付葭月,試探地喚了聲“公主?”。
沉默了片刻,再綠籬不明所以地再問之時,她忽然說道:“你妹妹被他控制了吧?”
聞言,綠籬瞪大了眼眸,卻是立刻掩去了眸中的異色,聲音發顫道:“公,公主,你說什麼呢?綠籬是父母雙亡,家中唯留下我一人了,才被挑中來服侍公主你的,怎麼可能會有個妹妹?”
付葭月冷笑道:“我調查過你,這幾個月你一直託人將銀子寄出去,你既是沒有親人了,這些銀子又是寄給誰的?”
聞言,綠籬的臉上已是看不出了絲毫的血色,只從她微微努動的嘴唇中可以看出,她還活著,只聽她隨即結結巴巴地回道:“是,是去年被趕出去的小順子,他在,在宮外過得很不好,很不好,我才……”
付葭月眸色一冷,猛地抬手又將一旁的茶杯給丟擲出去,冷聲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茶杯砰的一聲再度碎成一片,付葭月揉了揉隱隱痠疼的手腕,緩緩道:“是衛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