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付葭月冷哼一聲,卻也是不同他廢話,當即便是抓住他的衣袖,一個轉身下,利索地用自己的後肘反擊他的胸口處,隨即扯著他衣袖的手作勢往上一拉,露出他皓白的手腕之時,輕巧地將適中地套在他的拇指上的扳指給取了下來,套在自己略顯瘦小的拇指之上,轉悠著緩緩道:“現在你的扳指在我手中呢?”
“漏洞百出,若不是我,你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謝白卻是對她的挑釁不以為然,緩緩道。
胸口處插刀,傷口上撒鹽是什麼感覺?
嗯,她現在是體會到了。
付葭月冷哼一聲:“哼,你到底還要不要?”
謝白聳肩:“一個扳指,你還要的話可以去倉庫中隨便取。”
巨大的落敗感至心中蔓延開來,淡黃色的朝陽照在他的身上,再加之他原本便高於她一個頭的身高,使她仰望著他便像是真就如一個弱者在仰視強者般。
辣眼睛!
“丟了!”
像是在找尋慰藉般,一語畢,付葭月便是隨手將拇指上的扳指給丟開了。
扳指落在幾米遠外的草地上,並未發出丁點聲響,一下便是消失於其中,沒了身影。
看著自家夫人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與隨後依舊挑釁地看向公子的眼神,一旁的丫鬟更是嚇得有些腿軟了,口中喃喃著:“這——”
她是付葭月於路上隨意抓來取風箏的,平日裡不在他們房中伺候,當下來這也不過是奉命來取點東西,見著付葭月的機會自然是少之又少,如此表現倒也是不足為奇。
“啾——”
一聲略帶害怕而導致不太響亮的鳥鳴聲於不遠處傳來,正是剛才暈厥過去的烏鴉。
只見它在草地上撲騰了幾下翅膀,慌忙間搖搖晃晃地在不足一米遠處飛了幾下,卻立即又咚地一聲摔落在地,隨即又哀嚎了一聲後,終是在一飛一掉連著好幾次後,才晃晃悠悠地飛走了。
目光收回,付葭月指著正拿著風箏在一旁腿腳有些發抖的丫鬟道:“你幫我放!”
謝白挑眉:“你不放?”
“我喜歡看別人放,然後指點著,怎麼,你有意見?”
自是大有的,不過在這種小事方面,自然是隨她的。
“誒誒,不是,這邊……誒,歪了……對對對,就是這樣……哎呀怎麼又歪了……這不就對了嗎?早這樣就省了我好些勁了。”
僅僅半柱香的功夫,放風箏的丫鬟已然是冷汗淋漓了。
她也不是沒放過風箏,不過著實是付葭月的要求太過奇怪,竟是老是叫她往湖邊緣處放,那邊濕滑,她左右自己身體的時候肯定是不能很好地掌控風箏的,況,沒有樹幹的阻擋,風由四面八方吹來,不太好掌控。
不過今日的風不算很大,掌控地倒還算可以。
然則,才剛在丫鬟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周遭突然颳起一陣奇異的大風,幾乎要將旁邊光禿樹上比較細的樹枝給吹裂掉。
丫鬟的額角再度冒出絲絲冷汗,握著線的手都有些發抖。
只見風箏在狂風的帶動下,胡亂地打著轉,眼見著就要脫離束縛被狂風給帶去,然,兩位主都沒有發話,她也沒收線的可能,便也這樣與狂風僵持著。
卻不過片刻,毫無徵兆的,狂風便宛若有人控制般驟然停止瞬間沒了蹤跡,便如剛才它所來般神不知鬼不覺。
然,也就是在這動與靜的一瞬間,隨著繃的一聲清響,只見風箏在空中劃了一個長長的弧度,便向湖中心飛轉著而去,卻待要跌落於湖中之時,又是颳起一陣大風,風箏所處的高度在又拔高了幾分後,直跌向對面的岸邊。
大風不止,更是使它又劃了幾十米,隨即隱匿於那片紫竹林中。
丫鬟此刻的雙手算是徹底沒了氣力,剩餘的木轉頭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上,幾乎成為一枚定時炸彈,阻止了所有人的聲音。
木轉頭帶著線頭在草地上跳了幾步,滾動了幾下,便在巨大的摩擦下停了下來,卻恰好停在了兩人的腳尖旁。
時間幾乎靜止。
兩人便猶若石像般就此靜止,四目相對間,一人神色審視,一人神色無辜。
付葭月也被凝視著背後有些發麻,聳聳肩道:“不是我,你也知道我武功程度沒辦法及此。”
“我知道。”
見他只是盯著自己審視,也不多說幾句話,付葭月挑眉道:“可否要喚人去取?”
謝白沒有回答她,兀自問道:“你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