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綠籬沒聽明白,兀自又笑著,然則細細想想後,卻是細思恐極,背後彷彿有一陣陰風吹過。
周圍樹葉被晚風吹得簇簇飄動的情景都是顯得有些詭異了。
綠籬忙就又湊近了付葭月幾分,弓起身子,小臉湊在她的小臉旁,神經兮兮道:“公主你別嚇綠籬啊,什麼幾十年啊,你這才不剛過笄禮嗎?”
聲音故意放小了,又帶著委屈和害怕之音,在這安靜到仿若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聽得到的環境中,愈加顯得有些詭異。
就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她便又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這大半夜的,如此說,渾身雞皮疙瘩都不禁豎起了。
付葭月瞥了她一眼,當即便是扮了個鬼臉,唬道:“可能坐在你面前的是一個老妖怪!”
“公主——”
一聲尖叫,綠籬緊閉著雙眸便是一下賴在了她的身上。
這麼一鬧騰,付葭月心中原本的沉重也是在不經意間消退了許多。
說實話,這點她是很欽佩自己的,若是沒有這麼強大的內心與牛逼的自我安慰能力,她怕是要在第一眼見到兇狠如母老虎的茶茶之時,便是被嚇得魂不聚攏,灰飛煙滅了。
如此想著,她也便任由綠籬依偎著,感受著對方身體傳來的暖意,重新閉上眼眸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
片刻,綠籬在心中確認了自己不那麼害怕後,便是悄悄地睜開了一小縫隙。
挪了挪眼皮,再挪一挪。
隱約間看見眼前金光閃閃的一片。
咦,那是什麼?
好奇之餘,蹭的一下睜開眼睛,頓時入眼物便是滿天空的金光閃閃,飛舞飄動著,像是螢火蟲,個頭卻又比螢火蟲大。
不禁張大了嘴巴:“咦,這是什麼?螢火蟲?不對?草鳶?也不對?”
聞言,付葭月也睜開了眼眸,一時眼睛也被這滿目的金光所迷離,也是微愣。
緩緩伸出手,恰一隻草鳶停落在她的掌心之中,只見它的背脊處有著灼灼的一亮點,在月華的照耀下更加顯得灼灼生輝。
“草鳶?”付葭月喃喃道。
“好漂亮啊,公主快看,天上還有許多呢!”
看著越來越多的草鳶於空中飄飄然落下,綠籬也是從這驚愕中緩過神來,當下無比激動地抬著小臉觀望著這滿目的金黃,面上盡是陶醉幸福之意。
金黃色的光亮襯得她的小臉仿若置身於火堆之中,帶著年輕獨有的朝氣般,絲毫不輸這絕美的夜色。
付葭月此刻眉眼間也盡是帶著笑意,嘴角緩緩勾起,卻是輕哼一聲:“不過是在草鳶上沾了點熒光粉,沒什麼稀奇的。”
然則,表情卻是充分出賣了她,它無不在訴說著,她現在在說著反話。
綠籬卻是一個勁地兀自左抓一隻草鳶,又捏兩只草鳶地左右對比著:“熒光粉?原還是可以這麼玩啊?莫不是駙馬爺知道了公主心情不好,特意弄的這些?駙馬爺還真是有心啊。”
聞言,原本正把玩著草鳶的付葭月動作一頓,神色間轉過一抹不經意的哀傷,卻是隨即被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給取代了。
當即輕笑道:“不是他。”
聞言,綠籬不禁放下正眯著眼打量著的草鳶,疑惑道:“咦,不是駙馬爺,那還會是誰?”
付葭月笑得愈加開懷:“難不成還不許他人看上我了,追求我啊?”
看著她渾然不在意,宛若在說同自己不相幹的人的樣子,綠籬一下便是丟開了手中所拿捏的幾個草鳶,忙勸道:“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說的,若是被旁人聽去了……”
“停!快去給我叫幾個丫鬟來,把這些草鳶給撿起來。找個質地好的箱子放進去。”
“這,不是……公……喏!”
原來這便是被人追求的感覺嗎?
倒還不錯,比想象中不要好上太多了。
其實,當下細想來,她也是沒必要這般的。
總歸她與謝白的結合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不,其實細究起來,是謝白單方面的取所需。
若是謝白當真可以看上衛綺彤,那於他們雙方都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