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列車 (第2/3頁)

“你知道我會的。”斯內普沉穩地回望她,無論是神情還是聲音都不帶一絲波瀾,彷彿是一句鄭重的承諾。隨即,他拎起之前放在地上的黑色行李箱,向鄧布利多投去一個簡短的眼色,凜冽的視線順帶掃過老人身旁的幾位教授,“那麼,霍格沃茨就交給你們了。”

“有任何需要,給我們寫信。”鄧布利多撥弄一下眼鏡,湛藍色的眼睛又看向斯內普身側的蕾雅和漢密爾頓:“也拜託你們了,漢密爾頓副主任,還有諸位傲羅,請多加小心。”說到這裡,他掂了掂花白的胡須,和悅的眼神落到蕾雅身上,後者不自在地笑了笑。

“感謝您對我們的關照,鄧布利多校長。”漢密爾頓面露感激地說,他與斯威克主任擺了擺手道別。

斯內普轉過身,眼角餘光掠過他因繁忙而已有數日未能親見的妻子。不過,跟蕾雅所想的一樣,他始終不會在這種場合浮現出一丁點私人情感,僅是不帶感情地開口:“上車吧。”

車裡開足了暖氣,不僅驅散開衣物上的濕氣,也將此時學生們的歡聲笑語烘得更加熱烈。蕾雅和漢密爾頓率先進入緊挨車頭的一間包廂,安置好行李箱後面對面坐下。

不久,所有的車門都被嚴絲合縫地關上。斯內普依舊站在車門側片刻,等待麥格最後檢查一遍列車的防護咒語。之後,他轉身朝車頭低聲說了幾句,才拉開包廂滑門走入。

他將自己的行李箱送到架上,緊挨著她的,脫下沾滿潮濕的旅行鬥篷,掛在隔板的掛衣鈎。抽回的手腕一抖,起皺的黑袍便順勢平直落下。他緩步邁到蕾雅那側,而正忙著取出紙袋中食物放於桌上的人兒並沒有過多在意他,只往裡挪了挪,於是斯內普也一臉自然地坐到她的旁邊。

緊接著,一聲仰天的轟鳴劃破蘇格蘭高地灰濛的晨霧,巨大的車輪緩緩滾動,告別站臺揮手的眾人,向著法國的方向前進。

列車沿著望不到頭的鐵軌駛出山谷,轟隆的震顫聲變得越來越規律。蕾雅很快習慣過來這份節奏,漸漸沉浸在翻閱的資料中,努力不讓自己陷入瞌睡。斯內普撇向她手上那份寫有“埃文·羅齊爾”名字的檔案,啜飲一口車上送來的咖啡,向對面不時關注他們的漢密爾頓打了個不算熱情的正式招呼。

“我們似乎一直沒有機會真正交談。”斯內普注視著這位比雷格納還要年長些的傲羅,語氣平直而剋制:“西弗勒斯·萊恩哈特·斯內普。”

“艾裡克·漢密爾頓,”中年傲羅一隻手捧著暖咖啡,微微前傾,作出回應:“實不相瞞,我以前常聽阿拉斯托提到您。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與您合作。”

斯內普的嘴唇輕微卷曲一下,眯起眼,不鹹不淡地道:“想來,他對我的評價不會太正面。”

“我的這位老朋友,總是習慣性地懷疑一切。”漢密爾頓少有地扯出一個頗具苦澀意味的笑。

“是在說穆迪先生嗎?原來漢密爾頓副主任與他很親近?”蕾雅慢慢地抬起頭。

“是的,瘋眼漢阿拉斯托·穆迪,我們曾經很相熟。”漢密爾頓往後靠在椅背,眼神移到窗邊。平日嚴厲緊繃的面龐因為懷唸的思緒和緩不少,“他曾是我們最強、最有經驗的傲羅。只可惜……那次護送哈利的事。我聽說,校長您當時也在現場?蕾雅應該是沒有參與那一次的行動吧?”

“什麼行動?”蕾雅抬手別好耳畔滑落的碎發,來回打量著二人,“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斯內普揶揄她,但眸光一沉,臉色也漸漸變得昏暗,與窗外逐漸晴朗的天空驟然不同,“穆迪死在了那次鳳凰社轉移波特的行動,就在我救你父親之前不久。”

“是這樣啊……”蕾雅錯愕地張了張嘴,胸口在瞬隱隱收緊。

只聽著他的只言片語,她已能想起他痛苦出現在她家門前的雨夜,想起那段無望年月裡斯內普可能經歷過更多的種種。最終,她選擇安靜地低下頭,再度凝視手上那份由穆迪撰寫的羅齊爾家族報告,不再打算插話。

只是,她的情緒還是傳遞給了他。斯內普垂下手,擱在她的腿側,以指背輕輕觸碰著她。而後,他才低沉地回答漢密爾頓的前一個問題:“不錯,我在那裡,也親眼看到伏地魔追趕在他身後,因為伏地魔以為波特會由最強的傲羅護送。……據我所知,他奮戰到了最後一刻,還擊落了數名食死徒。”

他記得那天的視野很差,那一次的行動危險至極。他不僅在迷茫的夜色中眼睜睜看著伏地魔追向穆迪,自己全然無能為力,而且,為了救下被索命咒瞄準的萊姆斯·盧平,他不得不誤傷到喬治·韋斯萊,只幸好蕾雅曾在無意中將神鋒無影的反咒透露給哈利·波特。說實話,後來再見到完好的喬治·韋斯萊,終於得知這件事的結果,他亦是暗暗松一口氣。

似乎是同樣感覺到他的突兀消沉,蕾雅慢慢將手中的檔案攤開在膝上,掩蓋住她默默扣住他的手。斯內普下意識回握住她的,忽而開始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絲僥幸。慶幸當時的蕾雅·萊恩哈特不必像赫敏·格蘭傑、羅恩·韋斯萊那樣,被捲入鄧布利多和鳳凰社貿然的行動中,而是始終處在他所能及、所能庇護到的地方。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能接受除此之外的可能發展。

此刻,沉默許久的漢密爾頓終是嘆了一口氣,這也拉回了斯內普的思緒,“本也應該是個退位休養的人了,他卻還是戰鬥到最後一刻。”

“誠然。”斯內普不再看漢密爾頓,順手把餘下的咖啡遞給身邊人,自己則從口袋裡拿出一本隨身攜帶的書。

漢密爾頓以很細微的幅度抬起下顎,他的眼中正映出玻璃外連綿不斷的山脊線,“第一場賽事,在萬聖節後,對嗎?”

“是。”斯內普攤平之前做了記號的書頁,“希望到那為止,一切無恙。”

一幕幕自然風光如同幻象般不斷移動至窗後,火車宛如一頭不知疲倦的巨獸,繼續往前馳騁。德拉科送的零食慢慢見空,三人斷斷續續地討論著鳳凰社和接下來的三強爭霸賽,時不時也陷入各自安靜的閱讀與沉思。四個小時後,列車穩穩駛出大不列顛島,蕾雅揉了揉感到疲乏的眼眶,猛地望見大片被午後豔陽映照得璀璨的海,是已經到了英吉利海峽。

吃過午飯的三明治,就又到了巡邏檢查的時間。

蕾雅和漢密爾頓從車頭這一側出發,一直巡查至中段,沿途都不再有興奮的談笑聲,原是大部分的學生都沉進淺眠。長途的旅程總是如此,如果不是有要務在身,她估計自己也會跟這些學生沒有什麼區別。

外面的景色卻是越來越明媚,燦爛的金輝穿透低垂的雲層,灑落在包廂長椅,長久停駐在學生們黑色的霍格沃茨外袍上。蕾雅揮動魔杖,替他們掩住一側的窗簾,不想過多的陽光吵醒這些孩子。

檢查完最後的包廂,漢密爾頓和從中間過來的弗洛拉和埃文斯交換,話畢,他用魔杖指了指通往車頂的維修用爬梯,“我們上去檢查魔法屏障的情況吧,都注意安全,別被風吹下去。”

蕾雅用手腕的發繩束起散落的頭發,迅速爬上梯子。

急速的風流帶來迎面的鹹濕熾熱,黑色的車廂頂被太陽炙烤得滾燙。她站穩腳,視野豁然開闊——那是無限延展至地平線盡頭的藍海,偶爾有往南遷徙的成群候鳥展翅滑翔,擦過天邊的低雲,消失在視野看不到的地方。

而真正令她吃驚的是,前方再沒有任何的鐵軌,霍格沃茨特快竟然直接滑行在遼闊的大海波濤之上,宛如一艘越過無人境界的鮮紅巨輪,兀自破開碎金般粼粼的海水。浪卷一波波撞擊在車輪,被碾得破碎的白色水霧頓時四散彌漫,又被日光映耀得如一捧躍動的琉璃碎鑽,十分波瀾壯闊。

“太壯觀了,這就是魔法列車嗎?”隨後登上車頂弗洛拉叉著腰,朝前面的埃文斯和蕾雅感嘆道,“原來霍格沃茨特快沒有鐵軌也能行駛啊?”

“據說這輛車本來就不依賴鐵軌。”最後一個登頂的漢密爾頓眯起眼,眺望至行進方向的最遠,四周都只有一望無際的海,觸及岸線似乎尚早。“天氣比預想的好,分頭檢查,你倆去後面,我跟蕾雅往前走。確認無異常後,你們叫上留在車尾的兩人,我們在車頭集合。”

“好的。”

幾個人迎著風壓低身形,小心地扶著低矮的護欄一點點前進。他們的魔杖尖端不斷地蹦出無聲的原形立現咒語光芒,以確認魔法屏障有在正常工作。

車頂上除了固定的通風口和護欄外,就只有古舊年月留下的擦痕與些許鏽跡,沒什麼多餘的東西。不一會兒,蕾雅就跟漢密爾頓回到車頭的位置,這裡的風勢更為猛烈,還要注意避開煙囪噴薄而出的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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