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反應極快,迅速地揮動魔杖無聲施展出防護咒。煙霧在觸碰到淡白色的圓弧後變成幾道四散濺開的白光,消散在空氣中。
蕾雅微微一笑:“就是這樣。但是,戰鬥中我們不可能真的點燃香錦葵。所以,我們必須靠自己的感知力、觀察力,甚至直覺來預判對方的攻擊。”
她稍稍舉起手,示意大家準備:“現在,兩人一組,先試試無聲防禦與預判攻擊。如果覺得掌握了,可以開始試試在防護中做出攻擊或者魔咒的組合。——還有,受傷的人記得來我這裡。”
說完,蕾雅走到一旁,從書包裡摸出自己的水瓶淺淺抿了一口,側過臉就看到金妮若有所思地站在自己面前。
“快告訴我實話。”金妮眯著眼打量著她,語氣裡帶著一絲好奇。
“什麼實話?”蕾雅愣了愣,困惑地朝金妮眨著眼睛。
“那晚,鄧布利多校長去世的那晚。”金妮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傷了幾個食死徒?”
蕾雅放下水瓶,笑著說:“我不記得了,大概四、五個?”
金妮瞪大了眼睛,驚呼道:“難怪卡羅兄妹這麼提防你!你簡直就是個魔法炮臺,我都沒想過魔法能這樣用。”
蕾雅尷尬地笑了笑,推聳著金妮回去接著跟納威進行訓練。她隨後也加入到訓練中,不時觀察著學生們的動作,不時分享些自己在預判攻擊或者無聲咒的實際感受。
時間在這些紛亂嘈雜的響聲中一點點悄悄踱開,片刻,她感到手腕上的銀環微微發熱。
「現在結束」
是斯內普支開了卡羅兄妹的訊號。自從開始訓練,為了不讓卡羅兄妹抓住這樣多的人一起離開,蕾雅不斷調整訓練的時間,而斯內普總是適時發出提醒,確保他們能在卡羅兄妹發現之前結束訓練。
蕾雅拍了拍手,舉起魔杖在空中敲出一聲。室內的嘈雜動靜頓時停止,只剩下幾發魔杖延遲掉落在地的聲響。
“今天的訓練到此結束,大家趕緊回去吧。”蕾雅放下魔杖,理了理散開的頭發,微微鞠了一躬,“下次訓練時間會另行通知,晚安。”
當所有人都安全離開了有求必應屋後,蕾雅和金妮、納威一起走在通往格蘭芬多塔樓的長廊上。魔法燭火微微搖曳著,投下三道模糊不清的長影。伴隨著他們倆交談的迴音,蕾雅時不時偷偷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銀環——
「安全撤退」
「宵禁後,西邊教室」
「好」
回到寢室後,蕾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套上一件厚厚的毛衣。這時,剛從浴室回來的拉文德,正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打趣般說著:“這麼冷嗎?不去洗個熱水澡?”
蕾雅從剛才來不及檢查的變形術論文中抬起頭,沖她苦笑一下:“還沒寫完呢,等寫完了再去。”
“你都這麼優秀了!剛剛有求必應屋裡可把我看呆了。”拉文德搖了搖頭,走到櫃子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語氣詼諧:“可別變成下一個赫敏。”
“哎呀,我才變不了。你不知道,實操跟論文可是有天壤之別啊!”蕾雅無奈地叫苦連連。
這可不是假話,尤其是她最近寫的那些論文有一次不小心被斯內普看見了,那位一向嚴格優秀的巫師臉上冷嘲熱諷的表情至今還讓她背脊一涼。
自從赫敏離開後,寢室只剩下蕾雅和拉文德,關系也因此親近了不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直等到差不多宵禁的時分,拉文德放下床幔準備睡覺了,蕾雅才裝作去浴室洗澡的樣子離開寢室。
俯下身躲開沙發上那兩個還在玩著巫師棋的小獅子,蕾雅悄悄鑽出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輕手輕腳地邁向走廊西邊的空教室。當她推開教室門的時候,窗邊上的黑色身影已經揹著手在等她。那一身靜默的黑炮好像將窗外的寒夜襯得又亮白幾分。
“校長。”蕾雅喚他。
斯內普轉身走過來,手裡向她遞過一支黑色的鋼筆。她略微抬起手,剛一碰到鋼筆——“門託斯”,斯內普輕聲念動咒語,兩個人驀地變成一團教室裡詭異的旋渦,繼而消失不見。
當蕾雅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站在萊恩哈特家的玄關裡了。
不遠處的餐桌上,雷格納早就切好女兒愛吃的芝士蛋糕,還有一小盒可口的黑莓。每個月為她準備這些東西,已然變成這位金發巫師每個月最開心的時刻。
蕾雅踢掉皮鞋,小跑過去抱住雷格納:“爸爸!”
“歡迎回來。”雷格納笑著擁抱她,順帶朝她身後的黑發巫師遞去感激的眼神,“謝謝你又帶她回來,西弗勒斯。”
“這沒什麼。”斯內普換上拖鞋,脫掉長長的外袍拿在手裡,徑自走向書房,“我先去處理些東西。”
“好,”雷格納點頭應道,“等下我們一起吃甜點,我可能有哈利的情報。”
斯內普沒有回應,但蕾雅分明注意到他的動作至少頓住了一瞬。
鄧布利多還沒醒過來,今天熬製的藥將會是他吃下的第四副。蕾雅看得出,這位老巫師的臉色比之前一個月好不少,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個陷入睡眠的老人。斯內普也對此並不著急,好像已經預估到他的蘇醒時間一樣淡定。
蕾雅知道,斯內普是根據校長室掛著的鄧布利多畫像判斷的。就在一週前,畫像裡的鄧布利多幾乎淡得不可見。而在她熬製白鮮藥水的間隙,斯內普已經用一個空畫框偽造了一幅鄧布利多沉睡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