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麥陽春一屁股坐在候車亭的欄杆上,“我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廢話,因為我們沒跟你說。”林訊心虛地眼神亂飄,“那啥,陽子,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峰子他們,是我告訴你的。”
“你繞口令呢?”
林訊一鼓作氣:“行了,告訴你,剛才那男的是你情敵!”
“什麼亂七八糟的。”
“江新桐,懂嗎?”林訊見他搖搖頭,心下就明瞭,這人一點兒不清楚狀況,只好避重就輕地道:“白雪不是參加了個吉他社嘛,江新桐是高二的,也在吉他社,就跟白雪來往有點兒密切。”
麥陽春立刻就眯了眼睛:“多密切?”
“一起練吉他,一起去圖書館,還有……呃……”
“還有?”
“他倆一起吃飯了!就在食堂!那男的還刷了白雪的卡!”林訊飛速說完,揮了揮手,疾馳而來的公交車刷地停下,“陽子你車來了,注意安全!”話音剛落,他直接扭頭往自家司機的方向跑了。
公交車站離校門口不遠,麥陽春站起來,往販售機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裡已經空空沒有人影。
司機催促著他上車,他摸了摸褲子裡皺巴巴的那三張紙幣,全塞進了透明的箱子裡。司機奇怪地道:“你後邊沒人了啊,坐車一塊。”
麥陽春沒聽見似的,直直往後走,挑了最後排的座位坐下了。他冷著臉往車後窗看,校門口似乎走出兩個人,小小的兩個影子,卻足夠讓他辨認出輪廓。
白雪和江新桐。
他喜歡的人和他的情敵。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就病懨懨的模樣,讓麥媽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摸額頭又翻箱倒櫃找藥的,他也一言不發,悶悶不樂地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醒的時候果然有點兒不舒服,鼻子塞住了,喉嚨疼,說話黏黏糊糊又無力,麥媽媽一看,這是感冒了。
他昨晚洗了頭直接睡了,電風扇還直直對著腦袋吹,加上情緒低落,感冒就如期所至了。
吃完寡淡無味的粥,又吃了藥,還是昏昏沉沉,麥陽春剛要躺下,就聽到門口麥媽媽說:“哎呀,小雪,你來啦!”
白雪溫溫柔柔地解釋:“昨天陽陽忘拿作業了,他同學讓我送過來。”
“行,給我吧,陽陽正病著呢。”
白雪聞言,猶豫著低聲問:“他怎麼了?”
“沒事兒,小感冒。”
“我進去看看。”
“行,只能一會兒啊,別把你傳染了。”
白雪一邊走進來一邊道:“放心吧姨。”
開門聲響起,麥陽春趕緊閉了眼睛,背過身去,面對著牆睡。腳步聲戛然而止,白雪在他床邊站定,“別裝了,我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