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原先還能提一提啟國,讓這位安國公主收斂幾分性子,可現在看來,她究竟在不在乎啟國還是個未知數。
身為男人,永熙帝業不掩飾自己對於她確實有那麼兩分興趣,畢竟風華絕代的美人哪個男人不愛,即便他後宮三千,也依舊希望天下最美麗的女子能在自己懷裡,而且對於大啟而言,安國公主也是一顆重要的棋子。
永熙帝不是貪戀美色的人,所以也沒有急著想把這位安國公主攏到懷裡來,只是想慢慢試探。
他喜歡美人,但還得是心悅誠服得喜歡他的美人。
這大概是所有帝王的通病吧,畢竟他們身為這個天下最尊貴的男人,總會覺得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受女人歡迎的。
永熙帝也不列外,只是他更加冷靜。
但他不知道,安國公主說的想要霸佔他,其實是真的。
這無關於什麼愛不愛,就像她自己說的,從小時候開始,她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大啟的皇室平庸而又懦弱,但那是對於外人而言,於大啟本身而言,這樣的皇室大概是畸形的,因為沒有哪個皇帝和太子會因為公主名聲好就嫉恨於她,身為男人,本該繼承萬裡江山的男人,其心胸卻連一個女人都要嫉恨,這樣的皇室裡出來的公主若是真如表面上那樣愛民如子,溫婉仁厚,恐怕早就死了吧。
所以顧央央從來都是這樣認為,既然想要得到,那就搶過來吧,無關於愛不愛,只是想要得到而已,若是有一天不想要了,再丟掉便是。
安國公主眼裡只有兩種人是重要的,就是她麾下的謀士和屬下。
前者能幫她辦許多事,而她提供給他們實現抱負的機會,後者對她忠心耿耿,永不背叛。
至於對永熙帝,表面的恭敬之下,只有些微興趣的獨佔欲。
顧央央想要得到什麼東西,她就只會獨佔,而不會想要和別人分享,列如岌岌可危的大啟。
什麼太子,什麼君王,在她眼裡都不重要。
永熙帝永遠不會清楚這一點,他只是以為安國公主性子有些莫測,與傳聞不符而已,甚至不會想到,這個女人並不甘屈居於他的後宮,甚至他其餘的妃子在她眼裡也只是可有可無的人而已。
於是懷著那麼幾分興趣,永熙帝開始對顧央央的探索之旅。
原本是來替珍妃討公道的,可惜最後他離開的時候不僅沒有像其餘妃子想象中的那樣勃然大怒,反而是微微笑著離開的,隨後便有無數珍寶賞賜到元華宮,讓後宮之中無數人咬緊了牙齒,卻無可奈何。
很快便有永熙帝對啟妃一見傾心的傳聞在後宮中傳開,據聞這位被封為啟妃的安國公主美若天仙,又風姿綽約,一舉一動皆迷了永熙帝的心神,以至於永熙帝第一眼見到她便喜歡上了,且將後宮其餘妃子拋到一邊,置若未聞。
真實情況自然無人得知,然而傳聞總是最快的。
永熙帝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阻止這種他沉迷美色的訊息傳開,倒是顧央央期間還藉著他的勢狠狠的欺負了一番其餘妃子。
同為妃子,又都有封號,並無高低之分,但君王寵愛的總歸是有優勢的,顧央央不知道這是誰傳出來的訊息,但這並不妨礙她去欺負人。
永熙帝在一邊冷眼旁觀之時,就發現這位安國公主不僅行事詭異,且有時還有幾分孩子氣。
比如她得知珍妃最喜愛千陌宮外的一片桃林,第二天就帶著宮人把那片桃林全都給鏟除了,還命人種上了珍妃最討厭的杜鵑。
又列如茵妃最喜歡禦花園裡那一池紅斑金魚,然後顧央央就命人都撈上來烤熟了,還送到茵妃的寢宮給她吃,據說那幾天宮裡多了許多妃子們不小心打碎的瓷器。
當然,顧央央給永熙帝的話是:她自認為與他的妃子們同為情敵,既然是情敵了,那麼也就不用客氣,若是永熙帝哪一日宿在別的宮殿,她不僅要搶人家的魚,砍人家的樹,她還要放火燒死她們。
永熙帝得之卻只是潸然一笑,覺得這啟妃也不知是怎麼長大的,如此孩子氣,果真是年紀不大,這種話也敢跟他說,就不怕他降罪於她嗎?
對於永熙帝而言,她做的事情彷彿都是孩子氣一般的惡作劇,無傷大雅,那些嬪妃的反應在他看來也實在是大了些,然而他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心中開始變得孩子氣的啟妃挑釁他其他妃子時唇邊惡劣的笑。
那種笑甚至帶著詭異的意味,就如她話中所說的那樣,‘若是陛下今日再宿在姐姐這裡,我就燒死姐姐怎麼樣?’
顧央央沒有告訴他的是······她從來不開玩笑。
或許是還想看她之後會做什麼,永熙帝果然開始每天都宿在元華宮,然而顧央央卻沒有同他做什麼良宵春風一度的事情,而是從他宿到元華宮開始,每晚都和他講一個故事。
安國公主每天晚上都會跪坐在床上,讓永熙帝躺在她大腿上,然後雙手溫柔的抱著他的頭,彷彿抱著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樣,她目光繾綣,聲音如同最溫柔的琴絃,發絲溫順垂在她背上,有的時候還會在耳邊帶上一朵火紅的鳶尾花,昏黃的燭光裡,美人如玉,當是令人沉醉。
她垂著臉,眉眼彎彎的看著永熙帝,語調歡快而又清揚,含情脈脈的與永熙帝對視,然後輕輕淺淺的開始說她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窮書生,夜半的時候跑到河邊去照鏡子,河裡面有一個美麗的姑娘,對他一見鐘情,然後趁著夜色,默默的爬上了他的背脊······”
這一夜,永熙帝只覺得莫名煎熬,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這個故事叫做······背後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