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樂。”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好幾天沒有透過口腔補充水分的關係。還是在停車場一戰中爆發的太厲害。震傷了聲帶。還是……說因為他看見面前這個聯邦偶像。從骨頭裡感到了緊張。
簡水兒那頭蓬亂的紫發已經被梳的很整齊。很隨意的紮了個辮子。只是因為頭髮太短的緣故。小辮子顯的非常短。在頭後一彈一彈的。非常可愛。比先前的打扮顯的可青澀了許多。
“我叫簡水兒。”她對著病床上那個年輕人微笑著說道。
許樂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覺的這個回答真的很妙。人生能有許多想像。但誰能想像過簡水兒會親自介紹自己是簡水兒?要知道聯邦以百億計的公民中。不認識簡水兒這張可愛臉龐的人。絕對要比不認識席格總統的人少許多。
笑聲戛然而止。因為牽動了身體上無處不在的傷勢。許樂感到了痛苦。於是輪到簡水兒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因為她很清楚這個叫許樂的傢伙為什麼發笑。而她確實也已經很久沒有做過自我介紹了。除了在星雲獎做頒獎嘉賓的時候。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後。她下意識裡回答了一句。
笑聲之後。便是沉默。當許樂醒過來的時候。剛好那位桐姐離開了病房。去打一個重要電話。於是他第一眼看見的。又是這個紫發的小女生。這一次他無比確認。這不是自己在做夢。而是對方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他變的無比緊張。有些糊塗的聽著對方講述自己昏迷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企業號。前進!”
聽著簡水兒嘴唇裡輕瀉而出的詞語。許樂卻想到了別的事情。聯邦偶像在電視劇裡說出那句經典臺詞的嘴唇。居然也會談到與自己有關的事情?
略顯尷尬的氣氛中。簡水兒唇角帶笑。頗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年輕男人。直到剛才之前。她一直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來歷。因為除了政府部門。就連第一軍區總醫院。都沒有許可權可以掃描出任何公民的檔案。
如果僅僅是為了躲避記者。除了這個充滿了藥水味道的醫院之外。其實簡水兒還有很多的方可以去。可是她這幾天都會抽時間來醫院一趟。她認為對方是為了保護自己而陷入了生死難料的危險境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個年輕男人在一起。她的心情會變的平靜許多。
昏迷中的年輕男人。像有一種舒神安眠的作用。連著幾天。簡水兒都會在陽光中睡去。她偶爾會靜靜的看著對方平凡的臉龐。因為確認對方不會醒過來。越看越熟悉。然而此時對方既然已經醒了過來。簡水兒自然不會再盯著他的臉看。可那張微笑著的可愛的容顏下面。依然止不住的回憶想那天的黑暗的下停車場裡。那個堅毅勇敢的身影。以及後來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戰鬥中許樂的強硬與迅捷給簡水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雖然見過許多軍中的強者。可是一向很厭惡那些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厭惡許樂的氣息。
許樂是一個並不怎麼喜歡說話的人。除非必要的情況下。他寧肯選擇沉默。沉默的學習。沉默的練習。沉默的出手。只有在最親近的人面前。他的話語才會更多一些。比如在大叔、張小萌、施清海、邰之源。李維面前……
尤其是面對著只在自己夢中出現過的偶像。他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兩個相處本來極為遙遠的年輕男女。就在這樣尷尬的沉默中相鄰而坐。在這一刻。東林大區礦坑與首都星圈的無數萬公里距離不見了。就連資訊傳遞都需要四分十二秒的距離不見了。
終究還是許樂打破了沉默。他看著簡水兒那張明妍動人的臉。用沙啞的聲音。十分認真說道:“謝謝您救了我一命。今後有什麼用的著我的的方。請不要客氣。”
這句話聽上去有些彆扭。太像電影裡面的那種江湖口吻。但許樂是發自真心而說。每個人都習慣往自己的偶像身上。加註更多的美好成分。更何況簡水兒是真的救了他一命。他無比誠懇。無比認真的說了出來。
簡水兒也聽出了對方話語裡的誠懇。微微一怔後。淡淡紅暈浮上她的臉頰。美麗不可方物。因為她總覺的是對方救了自己。
許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卻想到自己昏迷了這麼久。臨海州那幾個關心自己的人。說不定擔心成什麼模樣。一絲焦慮浮現在他的眉宇之間。
簡水兒看出他的想法。笑著說道:“是不是想通知你的朋友?放心。我們已經通知邰家了。”
許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的身體依然不能移動。只有笑容還像過往二十年裡一樣誠懇老實:“我想給別的朋友打個電話。”
“女朋友?”簡水兒好奇問道。
“前任……”許樂微澀回答道:“我正試圖把前這個字去掉。”
握著並不小巧精緻。反而透著金屬氣息的手機。許樂並不認識這是聯邦最新一代觸紋式手機。他只是從虎口的微溫想到。剛才是簡水兒親自開啟手機遞給了自己。金屬面上還殘留著簡水兒手指的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