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這群人,他們就像是海拔無限低的海谷。
而時間就是海水,總是從高處往低處流。
褚西嶺絕不能讓這些“時間喪失者”離開這座基地,讓他們將“時間喪失”的症狀傳染給更多健康的人。
他必須將失控的源頭,絞殺在基地中。
所以今天晚上,他們不是來救援,而是來屠宰。
但這個基地中的“時間喪失者”實在太多,遠遠超出褚西嶺最初接到的預測——他們的裝甲車已經被“時間喪失者”圍堵,就連發動機都被屍體卡住。
眼看一波又一波的“時間喪失者”湧向他們的位置,褚西嶺伸手將王德全拉上樹上。
底下的“時間喪失者”聽到響動,抬起頭,幾千雙黑洞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們。
王德全擦了擦手臂:“……媽的,這雞皮疙瘩都給老子看出來了。”
褚西嶺:“基地已經失控,這些‘時間喪失者’就是被‘時間偷渡者’放出來當人肉墊子拖時間的,但他們贏了……我們絕不能讓‘時間喪失者’跑出去,否則世界末日就真的來了。”
他神情沉冷,像陷在巨大的掙紮和陰影中,手指幾乎將槍柄捏碎。
王德全:“頭兒——”
褚西嶺伸出一隻手製止了他想說的話。
他吸了一口腮幫子裡的血,咬牙說:“接下來改變計劃,兵分兩路,一隊人進入基地中,活捉時間偷渡者,另一隊人負責將‘時間喪失者’引到南邊那塊平地上,能控制的控制,不能控制的,用……機槍掃射。”
王德全嘴唇動了動,眼眶慢慢變得猩紅。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
這種殘酷的決定,就像女人生産時,丈夫守在屋外,醫生問他保大還是保小。
他做不了的決定,總要有人做,不然下場就是一個都活不了。
褚西嶺就是這個做決定的人。
褚西嶺估算了一下地形,從腰間取下一條帶著爪鈎的長繩,正想將長繩勾住裝甲車的窗戶玻璃,將自己晃過去,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褚西嶺和王德全抬頭一看。
邱明麗駕駛著一輛小型越野車,彷彿揮刀劈開水流,一路像碾壓稻草一般碾壓過人體,居然硬生生地開出了一條路來。
邱明麗:“跳!”
褚西嶺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
王德全在樹上射殺了幾個湧上來的“時間喪失者”,沒讓他們碰到褚西嶺的衣擺。
開玩笑,這玩意兒碰多了可是會變傻的。
王德全一想到褚西嶺也會變成這種乖乖巧巧的、不時拿滲人的眼光望著你的傻樣子,就覺得世界末日躲不開了。
他緊隨其後,縱身躍到邱明麗車背上,一個翻身,翻到了副駕駛座。
邱明麗翻了一個白眼:“不知道我的副駕駛座是褚哥的嗎?你個老頭自己家裡都有婆娘了,天天瞎坐哪呢?”
“你想讓褚哥坐你的駕駛座,但是褚哥不想坐啊,褚哥已經有自己想要的副駕駛座了……是不是啊褚哥?”
褚西嶺站在後座上,架著機槍掃射身後跟上來的“時間喪失者”,對前排的爭論充耳不聞。
王德全面色不動道:“妹妹,你聽我一句勸,強人鎖男是沒有好下場的,咱趁著年輕貌美,趕緊換目標啊……”
邱明麗白眼翻到天上:“你七十了!誰跟你妹妹!”
“就因為我70了,人生經驗豐富,我才勸你趕緊鬆手啊。”王德全苦口婆心道:“妹妹,再聽哥一句勸,你們褚哥痴情得很,一動心,這輩子忘不掉的,要是那女的不肯回頭,你褚哥下輩子估計只能和自己的右手作伴了……”
這時,後車座上傳來褚西嶺冷冷的聲音:“王、德、全——”
作者有話說:
王德全,就是之前達瑪島上的王大爺
加油,我們爭取這個月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