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武力將她留下嗎?
那他與盜匪又有什麼兩樣。
而且想要完成任務,他就不能幹涉李妮妮的任何決定,只有李妮妮的自由意志才能引導他們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
或者靠這具身體?
可除了最初幾次,後面她好像就對這種膚淺的快樂感到習以為常,也沒有很為此著迷。
畢竟性愛原本就是被藝術和宗教美化的産物,現代文學把它抬的高度太過了,實際上,它能給人帶來的直觀快樂,可能還沒有酒精高。
除非有愛加成。
愛才是性中最讓人上癮的東西。
所以,單方面沉迷於這場唇齒交融的人,只有他一個。
他在自己上癮的同時,也清晰地知道,光靠性愛是不可能留住一個心不在焉的女人的。
更不要說他還有任務在身。
跟著李妮妮上飛機,從一開始就是任務。
否則他絕不會允許一個陌生人坐他飛機的副駕駛座。
他們的相遇,從初見就不單純。
褚西嶺握緊了李妮妮的手臂,先自己躺到了床上,等到冰冷鋼鐵床板開始溫熱以後,他才把李妮妮抱到自己這邊來。
圓形的船艙窗外,星空逐漸移動。
那是黃道十二宮。
哪怕距離最早星座起源的巴比倫星象學,已經過了3000多年,由於太陽偏角的改變,星座的角度也與最初截然不同。
但這依然是最古老的天空座標。
李妮妮又在天上找到了一顆熟悉的星星。
她慢慢數著這些星圖的名稱,褚西嶺微熱的呼吸打在她後頸,李妮妮覺得有些癢,隨後便覺得眼皮有些沉。
慢慢的她意識含糊起來,睡了過去。
但她睡得並不安穩。這看上去像是一個四面寂靜無聲的夜晚,但實際並不是。
因為潮水在一下一下地拍打著金屬的船壁,引擎聲和旋槳聲互相交織。
哪怕他們在沉睡之中,核動力拉動的轉葉也在一刻不停地旋轉,載著他們向著文明社會破浪而去。
褚西嶺伸手把李妮妮的耳朵捂上。
李妮妮眉頭舒展開來,終於睡得安穩了一點。
褚西嶺的手放在她背上,指腹下能感覺到那顆細小的心髒在不停的跳動,蓬勃的生命力從她嶙峋的骨骼中穿透出來,像火一樣燎到了他的指尖。
他這一刻竟然覺得,什麼溯源部首席,什麼黑白對立,什麼拯救世界,都如同過眼煙雲。
這些東西都是虛的,只有他手下此刻的心跳,是真實的。
她是真實的,而世界卻未必。這世界本來就是要毀滅的,不是在這個世紀毀滅,就是3億年以後毀滅。
是,在2155年,太陽已經開始膨脹。這顆恆星已經轉動了42億年,持續為地球提供光熱。
雖然地球上最後的科學家們都不明白,為什麼都到這時候了,我們還沒有發生二氧化碳短缺,但沒有爭議的是,太陽已經開始凋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