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鍋吃得很歡樂,但慄海棠能感覺到圍在爐邊的四個男人各懷心思。為了讓氣氛熱鬧起來,她幾次故意搶走莫晟桓和莫晟泓涮好的肉片和蔬菜。
若放到平時,莫晟桓一定會佯裝不滿和她鬥嘴,今兒被搶幾次都痞痞一笑不作計較,還故意多涮些肉片夾到她的小碗裡。
莫晟泓默默不語地吃肉喝酒,時而起身執酒壺為諸葛弈、莫晟桓斟滿酒杯。
“泓哥哥最好啦,也給我倒一杯吧。”慄海棠舉起小瓷杯撒嬌討酒。
莫晟泓偷瞄諸葛弈,見對方神色平靜,便放大膽子給小姑娘的小瓷杯裡添了半杯,說:“只准喝半盅,免得傷身。”
“好。”
慄海棠從未沾過酒,今日嚐嚐味道。等哪天沒有人守著她的時候,偷偷喝一罈來試試自己的酒量。半杯酒不多,她伸出小舌探入杯中,舌尖嚐到一股辛辣讓她皺起眉頭。
“好喝嗎?”諸葛弈寵溺地拿帕子為她擦掉唇角的酒漬,“不能喝就別勉強。”
“不,挺好喝的。”
慄海棠深吸口氣,眼睛一閉一睜,仰頭飲下半杯辛辣的酒,喉嚨裡像燃起柴火似的滾燙生疼。她連忙端起旁邊的茶杯一口灌下肚,澀苦的冷茶反而融合了喉嚨裡的辛辣熱燙。
莫晟桓哈哈大笑,把自己隨身的荷包遞給她,“裡面有蜜餞,吃一顆吧。”
“不用。”慄海棠揉揉眼睛,半眯著凝視諸葛弈,傻嘿嘿地笑說:“師父,我看不清你的臉呢?是不是燭火不夠亮呀?”
諸葛弈嘆氣,一把抱起她往門外走,回頭說:“你們和阿伯在門外等我,咱們騎馬能早去早回。”
莫家兄弟齊聲答應,等諸葛弈抱著醉酒的小姑娘離開,他們才跟著負責引路的麥苗離開白玉石屋,去後院相連的馬院找阿伯。
諸葛弈把醉得傻笑的小姑娘送回中庭院的房中,吩咐青蘿和烏銀鈴要好好照顧她,不準再給她酒喝。二人齊聲答應,他才安心離開。
慄海棠躺在床上傻憨憨的笑,一會兒吵著要吃酒、一會兒吵著要沐浴、一會兒又哭哭啼啼地喊“師父”。青蘿和烏銀鈴忙得團團轉,又不忍心責備她貪杯。
“師父呢?”
“早走了。”
烏銀鈴端來解酒湯坐到床邊,舀著送到她嘴邊,“明明沒喝過酒的人還貪杯,你到底喝了多少?”
“半杯。”
醉薰薰傻笑的慄海棠忽然神色清明地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邊往外看,院子裡燈火通明卻沒有半個人影子。
“大姑娘,你裝醉?”青蘿驚訝,拿一件披風為她披好,“大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青蘿,你快去準備三匹馬,咱們連夜去追趕師父。我懷疑他們並非狩獵,是去做很危險的事情。”慄海棠看呆滯住的烏銀鈴,“你也會騎馬吧?”
“是。”烏銀鈴茫然地點點頭,問:“大姑娘,你不能去涉險,萬一被畫師先生知曉,或者遇到危險反而害他們擔憂,那……”
“放心,我們悄悄的跟去。看到他們平安無事,咱們再悄悄的回來。”慄海棠拉著烏銀鈴去更衣間換夜行衣。幸好離開時多留個心眼兒,她把夜行衣也帶來了,以防不備之需。
青蘿的動作很快,等到她們換好夜行衣時已將馬匹準備好,而且也換好了夜行衣。
“走。”
慄海棠一聲令,三人悄悄翻後窗,由青蘿領路專走漆黑牆根兒下順利來到後院與馬院之間的小夾道。
“大姑娘,那邊有個木梯子,等咱們離開後麥苗會來移走。”青蘿率先登上梯子,之後是慄海棠和烏銀鈴。三人小心翼翼登梯子上到牆頭,月光下將整座谷宅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