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二爺的馬車停在莫氏南府的大門前時,閆禮正巧騎馬趕來。莫二爺一見閆禮便氣得黑臉,指著昔日的乘龍快婿破口大罵。
“你這狂妄之徒毀我女兒清白在先,如今派個護衛不僅害了我的女兒,連同周氏的清白亦毀於一旦,害我成為瓷裕鎮的笑柄。你,你還有臉來作甚?”
看到閆禮,莫二爺吃了他的心思都有了。若不是閆禮糟蹋莫妍秀在先,又怎會鬧出那麼多的風波,甚至落入慄海棠和諸葛弈的陷阱,害得他最心愛的妾和女兒孤苦無依,命喪黃泉。
“莫二叔別發火呀。我知道,你壓根兒瞧不上我,我當初也瞧不上莫妍秀的。說起來,莫妍秀未婚懷子,偏那孩子又不是我的血脈,我真後悔答應這門親事。”
閆禮從袖子裡抽出一封休書,雙手奉上。
莫二爺搶來休書憤然撕碎,指著閆禮的鼻尖大罵:“滾!從今以後莫氏南府再不與閆氏族有牽扯。我家的女兒便是死了,也絕不與閆氏攀扯。”
“哈哈,如此最好。”閆禮深深鞠身揖禮,笑說:“莫二叔保重。晚侄家中準備辦喜事,諸多繁雜之事皆晚侄操持,恕晚侄告辭。”
“辦喜事?”
“是啊。”閆禮歡喜得眉飛色舞,說:“日前諸葛兄和無言公子送來一位溫良淑德的女子。父親和母親擔憂閆氏族香火已多年,盼我早日娶妻納妾為閆氏族綿延子嗣。我與竹姑娘一見鍾情,我願納她為貴妾。”
莫二爺的心被刺痛,他的女兒囚於瓷源堂等待發落,這個負心郎竟然歡歡喜喜的納貴妾。
“滾!”
“晚侄告辭!”
閆禮揮揮衣袖,大笑著騎馬離去。
莫二爺氣得臉色青白,捂住隱隱作痛的心口坐在自家大門外的石階上,含淚望向狂妄少年絕塵離去的背影。
一塊香帕遞來,莫二爺淚眼模糊仰頭看,咬牙強忍心中隱痛,強作淡然地說:“天太冷,凍得我眼睛流淚了。無事!無事!”
“你我是夫妻,何苦勉強自己?”
莫二夫人將香帕塞到丈夫的手裡,說:“奉先女於我有救命之恩,我知道她並非狠辣之人。老爺想討回周姨娘的屍首,我可以去求奉先女幫忙。”
“你身子不好,這些煩心事就別操勞啦。”莫二爺挽上妻子的手,領著她進大門延著抄手遊廊往後宅去,邊走邊說:“周氏教女無方,坑害了妍兒的一生啊。我去守安堂討周氏的屍首,不過想試探奉先女的心思。妍兒雖是庶女,可終究是我的血脈。”
“我明白。”
莫二夫人隨著莫二爺一路往後宅的主院去了,在院門外遇到出來尋她的莫妘秀。
莫妘秀見父親和母親挽著手回來,頓時大感不妙。她睜大眼睛盯著莫二爺,頜首行萬福,恭敬道:“父親安。”
“嗯。妘兒辛苦了,有你長伴你母親的身邊悉心照料,我很放心。”
莫二爺對嫡長女的孝行頗為滿意,尤其周姨娘和莫妍秀相繼離開南府之後,在莫二夫人身體尚未康健之時,莫妘秀接管南府的中饋,讓南府井然有條,可見她並非平庸懦弱。
莫妘秀知道莫二爺失去周姨娘和莫妍秀之後,全部心思會回到南府裡,這也是她們母女奪回權勢的最好機會。儘管她掌管全府中饋,但周姨娘和莫妍秀的存在始終讓她不安心。如今周姨娘死了,只差莫妍秀了。
莫二夫人知道莫二爺有苦難言,可她不是傻子。即便周姨娘死了,莫妍秀回來仍會風波不斷,她不想再過受制於人的日子。
“老爺,妘兒和奉先女尚有幾分情誼,不如讓妘兒去探探奉先女的心意?”
“爹爹,我不能去。”
莫妘秀拒絕,對母親這做老好人的行為有些恨鐵不成鋼。
莫二爺知道莫妘秀已許久沒和慄海棠往來,甚至慄海棠搬入新宅子的時候,她連個賀禮也沒準備。
“好吧。我去想法子,總不能看著她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