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寧缺說的那樣,書院裡的人們,向來信奉一個道理,如果只剩下最後的方法,那必然就是最好的方法。
而且他對葉蘇說過,經過審慎思考,確定某個規則有道理。那麼就算千萬人在前,也能夠不退一步,這就是守禮。
所以哪怕他自已都想要反對,卻依然堅持。
……
……
為了戰勝柳白,君陌做了最充分的準備,由剛猛而至極細微處,把自已的劍術發揮的淋漓盡致。這確實是他最強大的時刻。
然而黃河終究是黃河。
柳白畢竟是柳白。
他不是河畔的柳枝,柳下放牛的牧童,不是羊皮筏子上的野漢,不是被推入濁浪裡的寡婦,不是河水裡的礁石。
他就是大河。
君陌的劍意再如何揮灑自如。在這條大河之前,依然稍遜一籌。
只是那麼一絲的差距。
空中的字尚未完筆。浪裡的花還差一瓣。
秋風便抿了痕跡,浪花斂了劍花。
他的劍破開鐵劍,來到君陌身前。
唰的一聲輕響。
二師兄的右臂齊肩而斷,遠遠落入青山中,不知落在何處。
柳白手中的劍,同時斷成兩截。
如果能再快一瞬,那麼便是柳白的劍斷在先。
君陌無法再快那麼一瞬,所以他握著鐵劍的右臂斷了。
他身上出現了無數道細微的劍口。
這些細口全部來自柳白的劍意。
他身上的書院院服全部被打溼,不停向地面淌著血水。
鮮血像奔湧的河流般,從斷臂處向外湧出。
……
……
看著身前的柳白,君陌的臉色很蒼白。
此時他的右臂已斷,鐵劍飛走無蹤。
柳白手中的劍,也只剩下了半截。
斷劍亦是劍,依然能殺人。
柳白沒有收手,因為他不能收手。
他的劍是大河劍,落下的是河水,去勢未盡便不能收。
覆水難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