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黎徑直下地,點亮房間,照亮被錢老按在床上掙紮不休卻發現始終無法掙脫半分的人:“三胖?屠夫家的小子?”
“是我。”三胖面紅耳赤,過分肥碩的臉龐紅霞滿天不是羞躁,而是憤怒:“你在裝死?好將我抓住?你故意的?”
好生邪惡的人!
段白黎氣定神閑的落座,錢老伶俐的將之拎起來往地上一推,抬腳踹上他的膝蓋,雙手分別抓著他的手臂,重重按在地上:“說,你星夜前來,目的何在?”
兩個膝蓋撞得生疼,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三胖惱羞成怒,扭頭恨恨的說道:“自然是殺人滅口,你待如何?”
錢老冷笑一聲,蒼老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根閃著寒氣的銀針,直接紮入他的脖子。
嘶!
不疼,但是很麻,就像成千上百的新小螞蟻,鑽入骨頭縫隙中一點一點的啃食骨頭,酥麻入骨癢的,癢徹心扉、恨不得剝開一層皮好好撓一撓!
三胖難受得不行,抱著身軀滿地打滾,任憑他怎麼抓撓,始終找不到重點。
空氣中彌漫一股血腥之氣。
段白黎蹙眉,站起來開啟了窗戶,叫清風吹拂入戶。
“既然他精力旺盛,便,送入軍營服役。”段白黎瞥了他一眼,直接決定了他的以後。
轉身,走出家門。
氣味太重,他一刻也不想呆。
尊貴無雙、華貴絕美的公子爬牆了!
楚容雙眼惺忪,看著眼前霸佔她半張床的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論規矩,人家很規矩,碰都沒碰她一下,可是這是她的閨房,女兒家的閨房是能夠隨便闖的麼?更何況爬上她的床了!
“啊黎,你怎麼了?你不是這樣的人才對!”楚容抹了一把臉,暗暗反思是不是她爬牆爬太多,爬他的床也不少,叫正人君子啊黎也學壞了。
可那時候不是覺得年紀小麼?
抓了抓頭發,楚容嘆了一口氣。
段白黎輕聲道:“快睡,天亮我就離開,斷然不會損了你的名聲。”
楚容瞪著眼睛,瞪著瞪著就睡著了。
沒關系,她也才十二歲,還小!
嗯,還小…
段白黎有些好笑,明明上一刻防狼一樣,下一刻卻睡得這般安心。
修長手指挑開擋住她眼睛的發絲,柔柔一笑,
天矇矇亮,楚容半睡半醒之間,身旁已經沒了人,就好像昨夜只是一個夢境一般,翻了個身,楚容繼續睡覺。
然而,沒能再睡多久,院子裡一陣吵鬧,楚容蒙著腦袋細聽,原來是四叔帶著爺奶來討要琉璃二子了。
“當日可沒說將兩個孩子給你們,老二,快點讓開,老四是孩子的親爹,難道還會害了孩子不成?”劉氏自覺苦口婆心,眼睛卻是不停的轉,打量二房的新屋子。
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踏入。
暖房時,決定給二房一點顏色看看,因此,楚長河的兄弟爹孃沒有一個到場的,旁人怎麼說的她也略有耳聞,只不過老二家臉皮厚,竟然當成沒有聽到。
“娘,非是我要阻攔,而是兩個孩子嚇成這樣,你們好歹給孩子一點時間才是!”楚長河自覺脾氣很好,尤其在兒子們陸續想法,接替他扛起養家大任,他覺得自己功成身退,陪著老妻,等著孫子也就夠了。
但這四弟未免太過不著調了,以前不管孩子死活直接扔到他手裡,現在張口就想要將孩子討要回去,哪有那麼便宜的事?養條狗都會有感情,何況是人?
但他只是孩子的二伯,沒有立場留下他們,只能推脫,是孩子情緒不穩定,待和孩子商量了再說。
縮在孟氏懷裡的孩子的確是嚇得不行,臉色慘白,卻沒有哭出聲,幾次三番的家變,其實他們並不傻,多少知道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