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底,奧黛麗腿上的石膏拆了,又做了一次美容手術,去除腿部疤痕,但怎麼也不可能恢複到沒受傷之前,還是能看見傷痕。
她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麼,還挺會找樂子,“看!我兩條腿顏色不一樣了!”打了幾個月石膏不見天日的左小腿色度明顯較白。“我是該給左腿打粉還是該給右腿打粉呢?”這真是個問題。
基努送她去醫院,又接了她回來。
回家她就直接去浴室洗澡。她現在洗澡很麻煩,只能坐著,要把左腿擱在另一張椅子上,天熱的時候要盡量避免出汗,不然汗水捂在石膏裡很容易使得肌膚發癢。
她本來就挺宅的,休閑時間不愛出門,斷了腿去哪兒都不方便,就更宅了。加上現在基本算是個素食者,近似中老年養生日常了。
狗仔隊現在還是常駐她門外,群眾對她和基努疑似複合居然接受度還挺高的,雖然她還沒有公開宣佈離婚。
她在浴室裡待了很久,基努就一直在客廳裡玩寵物。
餵食寵物的樂趣是不能隨便剝奪的,不然她會很生氣。有時候——很多時候——基努會覺得她對寵物的關心超過了對他的關心。他一週過來兩次,都是下午到晚上,9點離開,從不過夜。要是臨時送她去醫院複查,也是留到晚上9點。
她不問他平常做了什麼、玩了什麼,跟他最親密的接觸僅限於親吻。不過有所進步了,不再是冷淡被動的接受,也開始會回應他了。
基努想了很久,這種狀況算是他倆從頭開始了,要是她方便出門的話,大概會從晚餐約會開始,然後循序漸進?可她本來就不是循序漸進的人,沒理由在他這兒使用循序漸進這個套路。
比較迷,想不明白。
他又想起查理茲說過的話,愛德華·諾頓不懂她在想什麼,但是能讓她同意結婚,這特麼說話的藝術太高超了好嗎!他連日常對話有時候都不知道怎麼進行下去,更不要說求婚了。
不服!
奧黛麗把她話題終結者的一面充分顯露出來,常常兩個人沒說幾句話,就發現進行不下去了,只能換話題。但換話題的危險是她很可能根本不感興趣,不感興趣的事情她就不會說話,而你又不可能對著她說個不行,一點都不介意她的煩躁。那樣是要被打的。
雖然她很少在他面前表露出暴力的一面。
嗯,他聽說過她揍了一頓萊昂納多,這個小道訊息不知道從誰那兒傳出來的,反正是說的煞有介事,不知真假。
“基努。”她在浴室喊他。
他進去抱她出來。
她穿了真絲的改良日式浴衣,下擺到膝蓋,長袖,墨藍的底色上印著極淺的天空藍的鈴蘭。
金發濕漉漉的,手臂攬著他脖頸,臉貼在他臉上。
她身上有淡雅的香味,女孩子細嫩的肌膚,溫軟的身體。
“去哪兒?”
“臥室。”
抱著她上樓,放她到臥室床上。
她小心的放平左腿。
腿上的傷痕,好幾處,據說當時斷掉的脛骨白森森的露了出來,非常可怕。他自己也是車禍過好幾次的,但還沒有到撞斷腿骨的程度,脾髒破裂這種內傷又不可能見人就掀開衣服展示一下。
他伏在床邊,伸手輕輕撫摸那幾處傷痕,無比心疼。
不由自主俯身吻上去。
有溫熱的液體滴在她腿上。
奧黛麗用手臂撐著上半身坐起來,“基努。”別這樣好嗎。你們這些男人都怎麼回事啊!
“我已經不疼了,”有點別扭,“你別這樣。”
“聽到你墜機了,我嚇得腦袋裡一片空白。要不是查莉,我可能會愣住,直到現在都不一定能回過神來。”居然說了個冷笑話。“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要是我會魔法,一定瞬移回來。要是我會魔法,一定不會讓你的腿斷了。”
她伸手去摸他臉頰,低聲說:“別哭了。我沒死,這就很好了。”
他抬眼看著她,“我怕得要命!”長得好看的人,就連哭起來的樣子都好看。
奧黛麗在心裡唾棄了自己一下:你能不能意志堅定點!不過是個比別人都美的美色!反正你都睡過他了,還不止一次,還不能免疫嗎?
過了一會兒,沉痛的發現,真不能免疫。
繼續唾棄自己。
“我怕你會死,怕我來不及見你,怕你會疼——我知道一定會很疼的,你那麼怕疼——怕你會哭,怕你不肯見我。我想了很多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baby,你待在我的心裡,那麼深的地方,就算我想把你忘了也不可能做到了。”探身輕輕吻了她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擅自為你做決定,我不會再犯錯了。我不介意你為我做決定,只要你不覺得太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