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安哥哥。”眼看勝利在即,趙千容面上現出得意,“你別放血了,你若是血流光,我會捨不得的。不過你放心,我定會留你……啊!”
她忽然痛呼一聲,季匯筆下的那些字咒突破了她的防線,直接砸在她背上。
季匯手下動作不停,邊寫邊道:“廢話太多。”
“你!”趙千容痛得面目都扭曲了些,圍繞周身的黑霧也晃了幾下,她咬了咬牙,突然不要命似的撲向季匯的方向。
“嘖!”面對她不要命的攻擊,季匯卻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左手結印附於右手毛筆,再次寫出來的字蚊香似的盤繞成圓,最後一個句號點在中央,推向趙千容的方向。
“雕蟲小技。”趙千容雙刀交叉於胸,然而想象中的反擊並沒有出現。碰到那些字咒時,雙刀忽然沒有了力量,然後胸口一陣鈍痛,她被擊落在地上。
原來不是何時,她身邊的那些惡魂忽然全部散去。失去惡魂進補,趙千容的力量便也弱了下來。
元岸看著這一幕,鬆了口氣的同時,眼神變得溫柔,“子桑。”
季匯也明白過來,笑道:“託孟小姐的福,得救了!”
趙千容身邊的惡魂消散了,證明這座山已經被渡,能渡魂的只有孟婆一,便證明現在的孟婆一已經得救了。
“孟婆一,又是你!”趙千容捂住心口,也反應過來之後只恨得咬牙切齒。下一秒,她忽然轉向元岸說道,“塵安哥哥,咱們下次再聚。”話音未落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饒是季匯動作再快,也只來得及在她身上補上一字咒。
季匯收了筆,感嘆道:“這次是真的逃了,逃跑這點可真次次都讓人刮目相看。”
元岸面色蒼白,靠在樹幹上勉力笑了笑道:“季當家追蹤多年,若無一點逃跑的本事,哪能逃這麼多次,。”
魂鏡消失,孟婆一面前卻不是進來時的烈日黃沙,而是一片被血液染就的屍山血海,還有一個“熟”人。
“子桑宗主!”趙從予負手而立,依舊是內蘊精光的眸子和花白的頭髮,只是狂傲的神色間多了些邪氣,他看著孟婆一,冷森森的笑著打了個招呼,“如何,這個魂鏡於你而言可熟悉?”
然而意料中的驚慌或者後悔皆不見,孟婆一神色不見絲毫波動,依舊是淡漠而又與世疏離的語氣:“趙門主好算計,只是這魂鏡可非‘常人’能借,趙門主小心反噬才是。”
趙從予道:“不愧是連根花花草草也要渡的人,子桑宗主果然菩薩心腸。”
說到“菩薩心腸”幾個字時,他忽然嘲諷的笑起來,“只是不知‘菩薩心腸’的子桑宗主,看見這親手造就的屍山血海心情如何?”
孟婆一道:“不知趙小姐魂存千年,別來無恙否?”
“子桑宗主果然聰慧非常,這就知道了。看來之前本座也沒找錯人,你果然是我執聖門沒落的根由。”趙從予說著,臉上滿是得意。
是人是魂他才不會在乎,於他而言,忽然出現的趙千容簡直是開掛一樣的存在,若能將這存在千年還精通執聖門術法的惡魂收為己用,何愁他執聖門大業不成。
孟婆一沒沒有回話,只是看向魂鏡裡的屍山血海,眸子裡漸漸沉入一片黑暗。
這樣的場景對她而言自然熟悉得很,因為這一切是她親手造就。而千年前,本該包括其中卻又逃掉的,只有當時的執聖門大小姐,元塵安的師妹趙千容。
只有她清楚當年情形的同時,又對自己抱有這麼大的仇恨。
而現在知道了這麼一個千年惡魂的存在,以前的一切也都有了解釋了。
不管是藏在燕狗鎮背後需以惡魂養的十惡之魂,還是墳山上救走趙從予的神秘力量。
之前的猜測也沒錯,這一次的九環山之行,果然是針對她而來。
孟婆一抬起手,手心絲線飛舞著。不管如何,在她找到那人問個清楚之前,誰來都是一樣,斬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