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們這樣。”
世界突然安靜了，閔書婷發了狠掐了他一把，“你要死啊！”
張智予打個激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那個，我的意思是……我……”
楊帆此時應該大方地微笑，然後說“沒關系”，把這件事情輕輕揭過去。
但她好像張不開嘴，抹茶氣味在她的口腔裡盤旋。
她想起那個輾轉反側的夜晚。
此時身旁的朋友，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在慌亂自責。
“會吧”，她說。
輕輕的一句話，結束了慌亂的場面。
如一石投水，旁人只見水面清波細紋，只有她自己明白，胸中猶如潮水，萬千澎湃。
河面上吹來的風是涼的，與這樣的夏夜正是匹配。
他說要一起吹風，楊帆突然很想現在就吹，他不在也沒關系，可以打電話。
要是風足夠大，可以透過聽筒吹進他的耳朵。
她掏出手機，好像他們還沒有打過電話，只是文字聊天。他沒有設定彩鈴，只有“嘟—嘟—”的聲音。
只響了兩聲，就被旁邊突然響起的聲音給打斷了，那聲音越來越大，吵得她不得安寧。
她不想承認自己心亂。
皺著眉頭轉身，看到熟悉的聲音，那噪音的來源。許嵐清的手指就按在音量鍵上，是他把聲音調到最大，吵她。
“你什麼時候到的？” 楊帆握著手機的手已經出汗了，這是正常的。
“剛剛。”
楊帆想追問是多久之前的剛剛，又覺得沒必要。
許嵐清朝她走過來，她本能地看向旁邊，剛剛還在擠眉弄眼的兩人已經走到對面去，離他們有點遠。
“你沒有拒絕我。”
沒頭沒尾的話，楊帆不知作何回答，只是許嵐清那沉悶的嗓音在腦海裡盤旋。
“吹風。”
許嵐清補充道。
“嗯”，楊帆的聲音是向下的，在仰頭看他和低頭看地之間，她選了第二種。
許嵐清變了許多，楊帆覺得。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昨天，或許是剛剛。
楊帆站在原地，對面的人靠得越來越近，帶著些許並不令人反感的侵略性。
她有些緊張，右手拇指死死按在食指上面，指甲已經泛白。
要是抬頭的話，會看到什麼樣的表情，楊帆在心裡設想。
她覺得許嵐清一定在笑，嘴唇閉著，嘴角向上，最明顯的應該是他的眼睛，肯定含著笑意。
所以她仰頭看過去，看著許嵐清的眼睛。
許嵐清猝不及防對上她的目光，一瞬失措。他本想趁機逗一下她，沒想到被她這麼一盯，瞬間破功，從脖子到耳根，迅速滾燙起來。
明明她只是看他一眼，彷彿他的整個身軀都被灼穿，只剩下一顆跳動的心髒，叫囂著，“看吧，你就是隻紙老虎，只有她，才是真正的獵人。”
此時的許嵐清，就像是站在湖邊，軀幹正在燃燒，楊帆的眼睛，就如同那湖水。
他想跳進去，去尋求片刻的寧靜與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