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不明所以地看著張起靈,後者也暫時不知發生了何事。吳邪覺得不可思議,朝棒球帽開口:“我沒帶包,你看我身上,哪裡像藏了你家的書?”又回頭問黑眼鏡:“是不是你?店裡的書你放回原位了嗎?”
黑眼鏡攤手,示意自己也是清白的。棒球帽態度很好,道:“要不您跟我回去看一下店裡的監控?也有可能是我認錯了人,回去對比一下。”
吳邪滿心懷疑,心裡嘀咕今天穿的衣服應該沒那麼大眾化。他看了看馬路對面的書店,目光在某一處定住,又很快收回來,說:“可以,我去你們那兒和監控比對一下,什麼都清楚了。”
棒球帽點點頭,又道:“您的兩位朋友在這等著就行。”
吳邪對張起靈使了個眼色,然後隨棒球帽離開。
他們回到書店裡,棒球帽走到一樓的小吧臺,買了兩杯咖啡,沒有表現出要看監控的樣子,只是付了錢,給吳邪遞去咖啡。
吳邪看了一眼,並不喝。棒球帽問:“不喝咖啡?那咱們換成茶?”
吳邪沖對方笑了笑,笑得耐人尋味。棒球帽一看他這神色顯然已察覺到了什麼,當即不再掩飾,道:“你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嗎?”
吳邪指了指窗外,“這裡和那裡的距離,也就過個馬路。你找到我的時候,那個訊號燈正好變成綠色,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一直是紅的。這個路口我熟悉,車很多,紅燈要亮起好長一會兒。但是你說你剛剛才從店裡趕出來,那麼你是怎麼走路的?一出門就飛天遁地?”
“大意了。”棒球帽虛心受教,點點頭,“但是萬一我是闖了紅燈呢?”
“還有一個原因是,你的演技不太好。”吳邪想了想,說:“事情不可能這麼巧。”
棒球帽道:“對,所以我要說的是,那地方你們不用再管,我們處理過了,也轉告給你的朋友吧。”
吳邪也沒料到會是這種見面方式,多少有些鬼鬼祟祟,令人不太舒服。他一邊隨意擺弄自己的手機,一邊考慮,最後把手機向下扣在桌上,問:“你知道昨晚我們已經把那邊清理過一輪了嗎?”
棒球帽說:“知道,但是你們效率太低,所以這活改由我們接手,教堂委託的人很滿意。這地方最近要處理的東西還不少,手腳得利索一點。”
說話這麼直接嗎?吳邪看他一眼,心說居然真的存在所謂競爭關系。一邊他又覺得很不尊重人,這座城市他生活了好幾年,對方不可能有自己那麼瞭解,優勢理應在自己這裡。“你是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吳邪問,還想套些話出來。
“上週。”棒球帽道:“假期前的高鐵,差點沒搶到票。”
“為什麼剛才要單獨讓我過來?”吳邪說:“我沒想通這點。”
棒球帽不知不覺幾乎喝完了一整杯,揭開蓋子仰頭喝掉杯底的殘餘液體,終於道:“是這樣的,你那位朋友姓張,雖然貌似他家已經沒落了,但是我家長輩一直有句訓誡:不要和姓張的正面幹上。”
他說這話的神情十分認真,吳邪甚至想笑,轉念一想,問:“認識張家人?你們有什麼世仇嗎?”
“反正他們都這麼說。剛才你那位朋友,臉色確實挺兇的,差不多要打起來了。”
那是因為你自己形跡可疑,吳邪心道。“這麼說,你家也都在幹這個?”
“對,”棒球帽把空杯子扔進牆角的垃圾簍,“我叫汪燦,高中畢業就出來了。”
吳邪不免留意,心想他們家倒是正常上了學的。汪燦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不然你朋友要起疑,我也走了。”
吳邪瞥見對方手機的鎖屏桌布,像某種不常見的符術,隨口問:“那是什麼圖案?”
“以前在老家翻舊書翻到的。” 汪燦壓了下帽簷,“再見。”
汪燦站起身,兩手插兜,隱沒在書店的人群裡。他走出店門,還沒拐彎,就被黑眼鏡大力勾住肩膀,“朋友,向你請教一下效率高的方式是什麼?”
汪燦掙了幾下,看見旁邊站著張起靈,更加面露幾分驚慌。店內,吳邪從桌上拿回自己的手機,關掉了那一通正處於公放的電話,心想和鬼比起來,對付人簡單多了。
吳邪走出去,黑眼鏡正和汪燦勾肩搭背“哥倆好”,汪燦逐漸放棄掙紮,只是不住地緊張打量張起靈。吳邪道:“你們問話吧,小哥,他知道一點事情。”
“我知道什麼了我?”汪燦道。
張起靈沒說話,倒是黑眼鏡莫名興致高昂,拉著汪燦請教技術問題。
城市公園內,汪燦叮囑:“站著別動。”然後走開幾步,站定,左手平攤,掌心朝上,右手食指在左掌中比劃起來,畫了幾十來筆,一面念念有詞。
吳邪不禁小聲道:“他沒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