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皺了下眉,扭頭看向黑眼鏡。後者走在他們身後,正低頭整理自己那個小挎箱,似乎感應到了吳邪的眼神,抬頭用唇語說:“不用謝。”
吳邪一愣,隨即意識到了黑眼鏡的“良苦用心”。正因為籃球被扔到食堂樓下的車棚上,吳邪才有了待在這裡幫別人找球的理由。而今晚張起靈打算徹查的地方,就是這個食堂。黑眼鏡又指指張起靈,笑了笑,再次說了一次“不用謝”。
吳邪臉上一熱,轉回頭去,準備問問黎簇那到底是什麼故事,發現這個精力旺盛的學生仔已經一溜煙進了食堂。
黎簇趕在關門前跑進去,抓到個員工問了幾句,隨即沮喪地走了出來,對他們道:“二樓那個小房間他們早就不用了,鎖著很久了。”
吳邪聽完,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看向張起靈。張起靈在空中對上他的眼神,輕輕點頭。黑眼鏡友善地對黎簇說道:“你想不想拿回你的寶貝籃球?我們有辦法。”
“守門放風,有人路過就學貓叫,明白?”吳邪補充道。
“什麼?”黎簇呆愣幾秒,指向食堂的門,“現在他們已經在鎖門了。”
黑眼鏡看也不看,“能被我開啟的鎖,那不叫鎖。”他在挎箱裡掏了掏,摸出根東西來。
黎簇面露警惕,“你要撬鎖?我只是想拿個球,明早再來也行。”
黑眼鏡笑得很是隨意,“我在你們食堂門口蹲了幾天了,我知道明天這是不開門的。放心,我還有一個副業是開鎖,不會暴力撬鎖的。”
太陽落山後,沒有尋常學生路過這裡。食堂和附近球場都會關門,這也不是主幹道,人群只會越發稀疏,直至一個人影都沒有。黎簇眼睜睜看著那人開了他學校的食堂大門又神色自如地走進去,心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後知後覺道:“明天不開門,後天來也可以的。”
吳邪比了個“噓”,抬腿進了食堂,還不忘關上門。
黎簇餵了兩聲,站在門外,“那是我的球,為什麼是我放風?”
他滿頭霧水,坐在門前臺階上,滿身的汗,還沒回去換過衣服。風一吹,不由得打個噴嚏,嚇跑了旁邊一隻剛探出頭的野貓。貓逃得特別快,影子一晃便消失,彷彿在逃命。
食堂裡,三人摸黑行走。張起靈不知拿出了什麼,往空中一甩,便飛向四面八方,貼在窗戶和門縫上,如液體般瞬間滲透進去。吳邪問:“這是什麼?”
“帶了幾張符?”張起靈淡淡問道。
吳邪道:“三張。我沒想到今天要辦事,只有三張。”又欲蓋彌彰道:“三張足夠了,我拿到他的籃球就出去。”
這種可信度不高的話,張起靈聽了也沒有多說,只道:“跟緊。”
吳邪應了一聲,跟著他慢慢踏上樓梯。正想摸出手機照明,黑眼鏡道:“不必,二樓很亮。”
在他們眼前,透出淡淡的光,洩在樓梯上,如同地平線上白天和黑夜的邊界線,慢慢移動擴張。起初還不穩定,忽閃了幾下,而後驟然明亮,二樓的環境便通透起來。吳邪往後轉頭,下面的一樓卻仍然籠罩在漆黑中。
黑眼鏡說:“這個食堂,據說有時候晚上會再開一次門,特地提供夜宵。”
“什麼夜宵?”吳邪問。
黑眼鏡答道:“夜宵只是表象,本質是這個二樓會無緣無故亮起來。”
他們停在樓梯中間,目前只有腳下的光線,尚看不到二樓真正發生了什麼。吳邪猶豫了一瞬,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與此同時,張起靈也把他自己的拿了出來,動作堪稱同步。
黑眼鏡望了望他們兩人,“一個就夠了。”
吳邪看了眼自己手裡用符籙折的f22,再看看張起靈的,幾乎一模一樣。
黑眼鏡奇道,“我還從沒見過這種,以前啞巴剪個紙人就完事。吳邪,你也會這個符?紙飛機的造型又是誰發明的?”
吳邪有些忍不住得意,“符譜裡有,我自學的。”
話音未落,吳邪手中的紙飛機就被扔出,迅速向上飛進二樓。張起靈見那符在空中正常施展了開來,便收起自己的,沖吳邪點點頭。吳邪不自覺笑了笑,“是領我入門的老師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