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個晚上,江淳樂都不眠不休地守在月姬床邊看著她,不惜以損傷自己內力的代價給她輸送真氣,維持她的身體狀況。當他告訴自己父親要去明月宮找南宮凰救月姬時,江大人似乎不太贊同他的做法,他認為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去欠明月宮的人情,況平素裡江家與明月宮也來往不多,南宮月與弟弟南宮凰兩人又行事縹緲,捉摸不定,他們會不會輕易答應還是一個問題。但是江淳樂堅持要去明月宮走一趟,他說月姬救了他,他欠她一條命是一定要還的,江大人拗不過他,便告誡他不論後果如何都不要亂來,不能破壞六大派與江家的關系,江淳樂答應了,他便由他去了。
江淳樂走的時候沒有給薛瀅打招呼,而是帶著月姬直奔明月宮,薛瀅是從丫鬟的口中聽說的,她也無所謂了,不想去管這些了。江淳樂不在,她又恢複了以往呆在房裡每天做做針線活打發時間的日子。
這天她拿出不久前為江淳樂做了一半的腰帶來,她看了看搖了搖頭拿出針來把它繼續縫好。剛做了一會兒,突然一個丫鬟過來說江夫人有事找她,讓她趕緊過去。她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兒走了出去,到了房間看見江夫人端坐在座位上喝著茶,她便問了一聲安乖乖地站在那裡。
江夫人知道她正在休養似乎也沒打算讓她坐下,只是屏退了兩個丫鬟,留下她與薛瀅兩個人在房中。薛瀅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又不敢表現出什麼。
這時江夫人漫不經心地喝過一杯茶,幽幽開口說道:“你跟那個尹逸的事兒,淳樂他知道嗎?”
聽到這話,薛瀅心中猛地一縮,抬起頭,心跳得飛快,什麼?難道夫人已經知道她與尹逸的事了?她一時失了心神不知該如何回答。
江夫人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輕蔑地說道:“你與尹逸的那些齷齪事打量我不知道嗎?”
薛瀅心下一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卑微地說道:“夫人,我不是有意瞞你的,是尹逸…是他用計,我才…”想起那天的那一幕,她便委屈和不甘都化作湧出的眼淚漱漱而下,聲音也幾度哽咽。
“這麼說,你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江夫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薛瀅顫抖著點點頭,悄悄抹了一把掉下的淚水。
“那從那天以後,淳樂還有沒有碰過你?”江夫人眼底已掩不住鄙夷的神色,語氣也更加涼薄。
薛瀅默默地搖了搖頭。
江夫人看著她,眼裡又多了一層嫌惡,她冷冷說道:“這件事除了我,你不許告訴任何人,你要還想呆在江家,就老老實實不許再跟外面的野男人有任何往來,做好自己妻子的本分,知道嗎?”
面對江夫人嚴厲的話語,薛瀅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呢,她只好將一肚子的傷心和難過都嚥了下去,默默地點了點頭。
過了好幾天,江淳樂還沒有回來,薛瀅開始有些擔心他,聽別人說南宮凰這個人生性孤僻怪異,還有人說他殘忍嗜血,好以折磨別人為樂,這去了好幾天也沒什麼訊息,她擔心江淳樂會出什麼意外,為此甚至有些寢食難安。等到第四天的時候她終於坐不住了,自己悄悄一個人跑出江家去了明月宮。
她是翻牆進去的,明月宮門口和院子裡都有不少弟子在把守,她只好走沒人的小道,一不留神走到了一處無人的院落,這裡看起來很幽靜,地上的石板也很幹淨,應該天天有弟子打掃,兩邊還配有漂亮的小花園,看起來應該是個不錯的住處。只是不論是門口還是院子裡都沒有一個人看守,因此周圍都是靜悄悄的。
薛瀅不知道江淳樂是不是在這裡,她不敢貿然進去檢視,也不敢逗留太久。就在她準備離開這裡時,突然一陣風刮來,一道強勁的內力自身後向她襲來,她急忙一個點足翻身躲過,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紅黃相間錦服的青年男子正站在院子裡,冷峻的目光像尖刀般地掃過她的臉。
薛瀅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有些心虛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闖進來的,打擾了,我這就出去!”
“慢著!”男子的聲音像冰刃,他喊住了她。
薛瀅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站在原地,由著那男子朝她走過來,站在她面前,盯著她的臉詢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薛瀅不敢抬頭,她緊張地說道:“我是認錯路,不小心走進來的。”
“認錯路?明月宮的弟子怎麼會不知道這裡?你不是明月宮的人?”
薛瀅不敢說話了,這個人渾身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讓她不敢與他對視。
“不說話?我便殺了你!”男子揚起一手,毫不猶豫就要劈下去。
“慢著,你不能殺了我,我是江家的少夫人!”沒辦法只能把江家這塊招牌搬出來了,她也是被逼的。
果然她這麼一說,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眯了眯眼睛,道:“江家少夫人,這麼說你是江淳樂的妻子?”
薛瀅預設地點了點頭。
男子繼續問道:“聽說江淳樂娶了薛家的小姐,你便是那個薛家的養女,程燕丘的女兒吧?”
薛瀅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哈,真如此,我便要試試你的武功!”話音剛落,他便淩厲出招直點薛瀅要害,薛瀅趕緊還手,被迫和他對了幾個回合,她當然不是眼前這男子的對手,光憑他開始的一招就足以判定他是個一等一的高手,她這個半吊子怎麼可能打得過?
果然不出十招,薛瀅就敗下陣來,奇怪的是男子似乎沒想要至她於死地,他一把抓過她的手反綁到身後,然後雙手在她肩膀上按了一下,薛瀅立刻大力甩開了他,一雙杏目圓睜瞪著他。
男子背起手,笑了笑,道:“不愧是程燕丘的女兒,果然是練武的好材料!”
薛瀅心底一驚,她是練武的好材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說,她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有什麼目的,依然警惕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