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瀅咬了咬發白的嘴唇,吐出三個字:“放了我。”
江淳樂聽到這搖了搖頭站起身,說道:“我也不能,如果我解開你的xue道,你一定會離開江家離開我的,我不想看到這個。阿瀅,原諒我,現在我只能這麼做。”
他說著坐下來伸出手緊緊抱著她的身體,把額頭貼在她的臉上,閉上眼睛說道:“就這樣,這樣,我就很安心。”
薛瀅被他抱在懷裡,一動也不能動,表情不曾有半分動容。
晚上,江淳樂沒有留下她一個人過夜,而是跟她睡在一起。他的手穿過她腰間握著她的手,臉貼著她的脖子後的頭發,面容安詳地睡著了。
早上起來,也是江淳樂幫她換的衣服。到了上藥的時候,他的手指靈巧地解開她的衣帶,開啟旁邊專門配置的藥膏,手指蘸著點上去,然後一點點塗抹在薛瀅滿身的傷疤上。江淳樂的手指很輕,幾乎沒有一點痛感,輕柔的指尖點在面板上不僅沒有吃痛感,而且還帶著酥酥麻麻的舒服感覺。在此期間薛瀅一直身無寸縷,上半身完□□露在外邊。她看著他手上的動作,一路順著往上看到他認真的模樣,江淳樂似乎察覺到了,抬眼看了她一眼,薛瀅立刻避過他的眼神,雖然她十分小心地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可還是被他發現了眼底的一抹不自然。
上完藥,江淳樂又替她穿好衣服,然後起身幫她打水洗漱。走出屋外,不經意聽見牆角兩個老媽子的碎嘴,一個說道:“你是不知道咱們少夫人早已經和那白鹿山莊的尹逸幹過茍且之事了,沒想到現在還有臉回到江家來!”
“是啊,不知道這個丫頭有什麼好的,現在咱們二公子竟然為了她什麼都不做,專門在府裡天天照顧她,就連洗漱更衣這類瑣碎的事情也是自己親手來做,真是不知道這丫頭上輩子積了什麼陰德,讓咱們二公子像丫鬟似的伺候她!”
“你們兩個就這麼想知道?”江淳樂冷然出聲把兩個老媽子嚇得不輕,趕緊從牆角踉蹌地站起身俯身請罪。
江淳道:“下次再讓我聽到有人說少夫人的壞話,我就打斷他的骨頭,知道了嗎!”
兩個人一聽,嚇得趕緊貓腰四散退開了。
江淳話。
回到房裡,看到薛瀅已經虛弱地靠在床邊再度睡了過去,江淳樂放下水盆走過去,擔憂地看著她,為什麼阿瀅一天這麼困頓,臉色也沒有好起來。
他伸手拉開她的衣領,又檢視了一下她的傷口,傷口已經好起來了,只是結了密密麻麻的痂,看著有些許可怖。
這時薛瀅的眉頭突然皺起來,似乎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忍不住顫抖起來,有氣無力地喊道:“不要,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聽到這裡,他立刻上前一把把阿瀅抱在懷裡,拍著她的頭發輕聲安慰道:“不要怕,我在這兒,誰也不能傷害你!”
聽了他的話,薛瀅真的不動了,眉眼恢複了安詳,再度沉睡了過去。
江淳樂放開她,輕輕扶她躺下,蓋好被子,他沉著臉想了想,好,他這就去找月姬!轉身甩袖離去。
謫仙樓裡,江淳樂踏進廂房的房間時,月姬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梳妝,看到他來了,眼裡掩不住的欣喜,趕緊站起來說道:“淳樂,你來了!”
江淳樂沉默不語地走到她面前,掃了一眼丫鬟翠兒。
月姬立馬知會,讓翠兒出去了。
這下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月姬溫柔地走過去,輕輕抱住他的腰將姣美的臉蛋貼在他的胸口處,柔聲說道:“你好久沒來了,我又不敢貿然去打擾你,你可知道這幾天我的夢裡都是你。”
江淳樂聽到吸了一口氣,將臉別過去,並沒有回應她的動作,說道:“是嗎?”
月姬聽出他聲音裡的不對勁,她放開他,不解地抬起頭說道:“你怎麼了?為什麼今天的你跟往常不太一樣?”
江淳道:“你是不是去找過阿瀅了?”
月姬聽到這,收起溫順的模樣,換做一副瞭然的表情,輕笑道:“原來,你今天是為她才來的?”
江淳道:“你還抓了她,把她傷的這麼重,你告訴我,這些是不是你做的?”
月姬轉頭看著他,幽幽一笑:“是不是我做的,這答案還重要嗎,你已經相信了她,不是嗎?”
江淳樂上前兩步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的臉正色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這樣對她,難道你的心裡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沒有,這是她活該!”月姬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淳樂,你認識了我這麼久,難道還不明白我嗎?我的世界裡只要有你就夠了,別的人我都不在乎。誰要是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我是絕不會答應的,不管她是誰,我都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這就是我對你的愛,你對我,不也是如此嗎?”
江淳道:“就算你愛我,也不意味著你就可以隨意傷害別人,阿瀅,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她不該承受這些的。”
“呵,阿瀅,叫得多親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其實從你找尹逸對決的那一刻起,我就應該明白,她在你心裡已經不是那個簡單的薛家小姐、江家的少夫人了,你已經喜歡上了她,不是嗎?不然你怎麼會來找我,她受了傷,心痛的不是別人,是你,對嗎?”月姬定定地看著他,嘴角帶著一絲苦笑。
“是,你說的對,看到她傷成這個樣子,我就是心痛!可是我卻不能把你怎麼樣,不能對一個我愛了四年的人做出什麼決絕的事情來,只是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如果我連我的妻子都不能保護的話,我還做什麼武林英雄!我今天來找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告辭!”
月姬目送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終於忍不住,一把將鏡子前的金銀首飾撲到地上,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