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薛瀅漸漸能下床了,身上的傷也好了一半,只是心裡的傷卻是再也好不了了。
環兒看著日漸憂鬱的小姐,也不敢問什麼,只怕問到了她的傷心處,讓她更加難過。薛瀅一天到晚靜悄悄地,一句話也不說,常常一個人坐在窗邊從朝霞看到晚霞。
過了兩天,少夫人回來的訊息傳到了江淳樂耳裡,他立刻命環兒把薛瀅請過來,結果一直到晚上他的的房門才響起敲門聲,江淳樂正在房中看書,聽到聲音立刻起身開啟門請她進來。
一進來,他便立刻質問她道:“你又跑到哪兒去了?你就這麼不想見我,不想呆在江家?”
薛瀅目光渙散,看著地面,一句話也不說。
江淳樂順著她的眼神垂下眼,輕聲問道:“你怎麼不說話,怎麼了?”這時眼光敏銳的他突然發現薛瀅的嘴角依稀帶著一點淤青,即便在環兒巧妙的遮掩下還是露出了些痕跡,他立刻伸手撫著她的臉問道:“這是怎麼了?誰傷到了你?”
薛瀅依舊一句話不說。
江淳樂急了,抓著她的肩膀晃著她:“你倒是說話呀,我在問你呢?”
薛瀅抬起頭看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末了麻木地轉過身,低聲說道:“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先走了。”
“你別走!”隨著薛瀅的轉身,江淳樂的手下意識地使勁兒扯了一下,薛瀅肩頭的衣服直接被扯到了腰間,整個背部都裸露在了眼前。
江淳樂打眼一看,掃過她背後滿身的傷疤,登時吃了一驚,直接伸出兩手把她扳了過來,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傷口,搖著頭不可思議地說:“阿瀅,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就一句也不跟我說嗎?”他直直地盯著她的臉,紅著眼睛問道,薛瀅這才抬起頭,緩緩吐出一句:“我說了,你會在乎嗎?”
江淳樂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我怎麼會不在乎,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他說不下去了。
薛瀅一把抓住他的手,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是誰對我做了這些,你會為我殺了她嗎?”
江淳樂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盯了一秒,說道:“你說。”
薛瀅死死地握住他的手,重複道:“我是說,讓你為我殺了她,你會嗎?”她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江淳樂看著她的模樣,點了點頭,說道:“好,只要你說出他的名字,我一定殺了他!”
薛瀅聽到露出奇異一笑,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她,就是你最愛的女人月姬,你會為我殺了她嗎?”
江淳樂聽後眼神一滯,一剎那間臉上閃過很多情愫,他看著薛瀅的眼睛,最終動了動嘴唇說道:“我不能。”
薛瀅心裡已經猜到了,她慘淡一笑:“我早就猜到了,果然在你心裡,她才是最重要,我什麼也不是!”說完這句話,她一把甩掉他的手,決絕地轉過身。
江淳樂看到她要走立刻伸手一把攔住她,薛瀅轉身一手朝他的脖子砍過去,被他輕巧避過,還沒等她出第二招時,他已經一指點上了她的xue位,她身子動了動閉上眼癱倒在了他懷裡。
江淳樂抱著她,低頭凝視著她蒼白的臉,然後輕輕把她抱到床上躺好給她蓋上被子,坐下來心痛地伸出手指滑過她的臉龐,喃喃說道:“阿瀅,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再也不會讓誰來傷害你了!”
就這樣,薛瀅變相地被江淳樂軟禁在了房中,他擔心她又離開江家,不許她出門一步,也不讓別的丫鬟來伺候她,他親自照顧她,替她梳洗更衣,吃飯喝藥也喂著她,幾乎寸步不離。
一連幾天薛瀅都在迷迷糊糊中度過,日子也過得稀裡糊塗,她裝作這一切都不存在,麻木地忽略著身邊發生的一切。
這天她早上起來,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的江淳樂,正輕輕地給她擦著臉龐。她被點住了xue道一下都不能動,直到晚上才給她解開,長久不活動,她的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
江淳樂給她擦洗完,便把她扶起來,端過一碗湯藥遞到她面前,她裝作看不見,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江淳:“阿瀅,你已經兩天都沒有喝藥了,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不吃藥如何能好起來呢?”
薛瀅眼神空洞地看著一旁。
“算我求你了,把藥喝了吧!”江淳道。
薛瀅依舊不動聲色,似乎沒聽到他說話一般。
江淳樂盯著她看了一秒,端著藥碗的手指壓得發白,他什麼也沒說,將藥遞到嘴邊一飲而盡,然後一把攬住她不由分說貼上她的嘴硬生生將藥灌了下去。
在薛瀅的震驚和拼命掙紮中,他放開了她,嘴邊盡是苦澀的藥味,他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她,壓低聲音說道:“以後別再讓我這麼對你!”說罷他便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薛瀅躺在床上身子無助地顫抖著,眼淚從臉上無聲地滑落下來。
到了晚上,江淳樂又來看她了,看到她無力地倚在床邊,眼睛旁還有未幹的淚痕,他一下被打敗了,他走上前蹲下去摸著她蒼白的臉龐說道:“阿瀅,我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薛瀅轉了轉眼珠,看著他,沙啞著嗓音說道:“我要你殺了月姬,殺了她。”
江淳樂聽到這個頭疼地垂下頭,末了抬起頭說道:“你就這一個要求嗎?對不起,我做不到,我沒辦法殺了她,我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