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醫生又問道:“她的精神狀體如何?”
季如憲回想了一下,道:“還好吧,剛開始渾身發軟,後來還算鎮定的。”
高醫生朝外虛了一口氣,道:“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哪個不怕?但是有些人會把情緒壓在心裡面,你還是要做一下適當的心理疏導。”
季如憲道:“這個我清楚,等她醒來之後再跟她聊聊,如果情況不樂觀,我叫心理醫師過來。”
高醫生點點頭,將聽診器和藥箱都收好,從床邊站了起來。
他們兩個一同走到客廳,高醫生自動地坐到沙發上,季如憲給他倒了杯水過來。
高醫生跟季如憲也算得上朋友,不過兩人自動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高醫生笑了一下,道:“難為你還主動為我倒水。這個女孩兒....你打算怎麼處理?”
季如憲站在一旁,也不坐,慢慢地來回走動。
他停了下來,對高醫生道:“我不是很方便留下來照顧她,你那裡有護士嗎?”
言下之意就是按時薪付費。
高醫生的一條腿蹺在另外一條腿上,坐姿微微朝前傾斜,道:“她不是你繼母的女兒嗎?當然,我不是說非要要求你照顧她,你可以叫她親近的人,比如她媽媽過來呀?這種時刻,最好有能夠讓她安心的人加以陪伴,正當是缺乏安全感的時候。”
季如憲朝外緩緩呼了一口氣,道:“她是單親家庭,似乎....跟母親的關系算不上融洽。何況,昨夜,她說不想讓她母親知道。”
高醫生道:“親戚朋友呢?”
問完他又覺得自己問多了,便站了起來道:“你自己處理吧,護士我這邊有,隨時給我打電話就可以了。”
這對於季如憲來講,其實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他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去照顧杜元茗實在有諸多不便。
然後一時有找不到有合適的人過來,便想著等杜元茗醒了再作一番溝通。
等高醫生走後,季如憲打電話給自己的秘書,讓他把自己的行程和安排往後推一天。
抬手看了看手錶,從之間郵件的資料裡面找到杜元茗班主任的電話,告之杜元茗生病請假。
周老師詢問了兩句,弄清楚是杜元茗母親那邊的親戚,便道:“元茗平日很乖巧,希望她早日康複....”
季如憲道謝,掛了電話,聽到臥室傳來響動趕緊走了過去。
杜元茗雙手撐住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眼睛看向旁邊桌子上的藥盒。
聽到腳步聲,眼睛又轉向那個反向,季如憲上身一件灰色的t恤,下面是同色系垂墜感強的棉質長褲,雙臂帶著有力的弧度,黑色較硬的頭發偏向一邊。
這麼看著,更覺得清朗,又自帶著男人原本就有的矜貴,硬朗的身材配著溫潤的表情,讓人恨不得一直看下去。
杜元茗看了一眼馬上收回了視線,她不想他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昨晚....昨晚那脆弱後的依戀之情,被她徹徹底底地收了回來。
不是誰都有義務幫助你,來做你的依靠的。
自己應該在盡可能的減輕對別人造成的麻煩。
不用想都知道,亂糟糟的頭發配上一臉的倦容,實在是不能看下去的。
季如憲坐到剛才高醫生坐的高腳圓形軟凳上,體貼的語氣,問道:“感覺怎麼樣?”
杜元茗點點頭。
季如憲伸手用手背貼了一下她的額頭,已經沒有那麼燙。
杜元茗忍住那股躲開的沖動。
季如憲取過藥盒,按照高醫生的囑咐,取出三片藥遞了過去。
杜元茗也沒有多問,接過藥片和水就吞了進去。
季如憲想同她商量關於調查的事情,主要是爭取當事人的看法和意見,但是又擔心貿然提到這個話題會刺激到她。
杜元茗吃完藥後卻主動說道:“關於昨晚那兩個人,我有一點點印象。”
她的一雙手藏在被子裡面,指甲掐進手心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