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最受不了愛瑪這副委屈的模樣了,就像他整日裡虐待她了一樣,“e,e,我不會再多說一句了,我保證,”他滑稽地舉起了兩隻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動作,“那就跟我走吧,”愛瑪的變臉速度之快讓他始料未及。她立即喜笑顏開,兩隻眼珠子狡黠地轉了轉,迅速拉下斯內普的手,給兩人各自施了一個幻身咒,接著又拉著他馬不停蹄地向霍格莫德趕去……於是這便有了坐在豬頭酒吧窗邊的這一桌怪人。
哈利覺得他完全可以忽略酒吧之中的四個怪人,因為除了他們,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期待從他的嘴巴裡可以吐出什麼“象牙”來。在場的同伴們,其中有帕瓦蒂與帕德瑪姐妹、納威、韋斯萊雙胞胎、格蘭芬多球隊的成員、克裡維兩兄弟,還有來自赫奇帕奇、拉文克勞的幾位,其中最紮眼的是他的老夥計塞德裡克和他的女友秋·張,看到他們親密無間的模樣,哈利的心中無可避免地感到酸溜溜的,但這種情緒在看到盧娜·洛夫古德之後都消失的一幹二淨,只留下一絲甜蜜。
盧娜正在盯著沾滿了油漬的小燭臺出神,裡面或許會有跳舞的火焰精靈什麼的,就像她口中的蝻鈎、彎角鼾獸一樣,都是些虛無縹緲的、可愛的小玩意……剩下的幾個拉文克勞,包括秋·張帶過來的朋友、安東尼·戈德斯坦、邁克爾·科納、泰瑞·布特都圍坐在距離她很遠的地方,好像盧娜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紛紛遠離了她。
“盧娜,”哈利忍不住向她打招呼,“你好啊,最近如何?”他幹巴巴地組織著語言,“你指的是前幾日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呢?前幾天,我徘徊在禁林的周圍,發現了一窩産卵的仙子。當我想靠近它們,提醒它們附近有一隻食卵的小惡魔,但它們咬爛了我的裙邊……”當陷入了回憶之時,盧娜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但她察覺到一臉嚴肅的赫敏在向哈利靠近時,迅速敏銳地停止了對話,“哈利,你該準備好說些什麼東西了,就像我們約定的那樣,把真相告訴大家,”哈利咽回了那句,“下次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禁林,盧娜,”隨後幹巴巴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先離開一會,”盧娜微笑著點了點頭。
“咳咳,”哈利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趕上了貨架的鴨子,在赫敏期待的目光中站到了高處,“赫敏說……不,是我認為……我們應該學點有用的東西,因為神秘人回來了,”底下的大部分人紛紛皺著眉頭搖了搖腦袋,還有的開始竊竊私語,再次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著哈利,似乎在無聲地批判他的“胡言亂語”,這一下子讓哈利洩了氣,惱怒的情緒再次浮上了他的臉龐。
“安靜!赫敏“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堅定地站到了哈利的身邊)你們以為哈利屢次對抗烏姆裡奇是為了什麼?她不顧哈利的遮遮掩掩,舉起了他那隻傷痕累累的右手)是為了真理,在絕對的真理面前,一切辯駁都是蒼白無力的……哈利不是因為任性而公然反抗烏姆裡奇,他是親眼所見。”
一個黃頭發的赫奇帕奇言辭尖銳地說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他的空口白牙?”羅恩立即憤怒地扭過頭去質問他,“喔哦,你以為你是誰啊,”那個男孩冷靜地說道,“紮克賴斯·史密斯,我想我們有權聽一聽哈利·波特先生的解釋,”哈利的眼神立刻變得冷冰冰的,“那麼你以為上一個學年,小巴蒂·克勞奇為什麼要蟄伏在霍格沃茨長達一年,因為他想在迷宮這個專案中將我交給伏地魔。聽到這個名字後,所有人都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我是在那時失蹤的,那麼和我一起被帶到那個人面前的,還會有塞德裡克……我無法想象如果災難真的發生了,我倆會不會一起活著回來,”塞德裡克緩緩地站了起來,面容堅毅地注視著哈利,“我相信哈利,第三場比賽前,他的身上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傷口。我也相信,他是從神秘人手下逃脫了。”
哈利沖塞德裡克點了點頭,示意他請坐下來之後,再次展開了敘述。他先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之所以能夠逃脫,實屬是僥幸。我被他的僕人擊昏後,限制在了機關之中。隨後,他的僕人利用了一種邪惡的黑魔法幫助這個怪物重塑肉身了……他的僕人們瞬間一呼百應地聚集在那裡,我已經將名單提供給魔法部了,這都是我親眼所見,但是福吉貪戀穩定的政權會遭受威脅,於是選擇對真相視而不見。最後,是那些被伏地魔殺害了的靈魂救了我……我沒什麼本事,我只是想告訴大家真相,希望你們能有所準備。”
赫敏用力地搖了搖頭,“哈利只是在謙虛。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比他距離黑魔法與黑暗生物更近的……你比我們更有經驗,哈利,我相信你,完全可以教會我們如何去面對。”哈利不知所措地垂下了腦袋,他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一個像歌唱般的聲音在此時響起了,“他們說,你釋放了一個守護神咒,趕跑了兩個攝魂怪,這是真的嗎?”一個拖著長辮子的女孩緊接著說道,“我認為這是真的,因為我的姑姑阿米莉婭·伯恩斯參與了那次審判,她親口告訴我的,”她是蘇珊·伯恩斯,她的叔叔埃德加·伯恩斯曾在第一次巫師戰爭時被食死徒殘忍殺害, “他……他還用鄧布利多辦公室的劍殺死了蛇怪,”納威不習慣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因而他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是的,沒錯,三年級的時候,他擊退了100只攝魂怪,”羅恩興奮地拍了一下桌子,“更不用說,去年的時候,他在三強爭霸賽中完成的那些專案,穿越火龍、人魚、迷宮……”塞德裡克沉穩的聲線像是一錘定音。
所有人都用熱切的目光注視著哈利,這讓他的心中産生了久違的、暖洋洋的情緒,就像他剛剛在魁地奇賽場上抓住了金色飛賊一樣,“我想說,我很感激你們的信任,”赫敏迫不及待地掏出了一張羊皮紙,“那還等什麼,我已經選好了集會地點,現在我們又擁有了一位老師……有意向的人請簽上你們的名字,到時候我來負責通知大家時間……”
底下的人紛紛七嘴八舌地響應起來,“嘿,赫敏,你要記得錯開魁地奇訓練時間,”這是安吉麗娜在說話,“對,也不能和我們的撞上,”秋·張迅速補充道,“我們還應該再起一個響亮的名號,”說這話的人是李·喬丹,“狙擊‘撒旦’,”這個快樂的聲音屬於盧娜,“或者說,打倒‘福吉’,”弗雷德友好地與盧娜握了握手,“福吉最擔心的事情發生咯!”喬治手舞足蹈地說道……
“等等……不是……”哈利的聲音湮沒在了人海中,他眼睜睜地看著一波又一波人到赫敏那裡簽上了大名,然後再莊重地與自己握手。剛才,哈利感到自己的手臂差點被熱情的麥克米蘭拽斷了……
“福吉組建了一支由黑利奧帕組成的軍隊,”哈利湊過去瞧了瞧,盧娜已經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只不過,她像是《唱唱反調》雜志的封面一樣,將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啦,“那是什麼鬼東西,”赫敏撇了撇嘴巴,“它們是火精靈,渾身冒火的龐然大物,在大地上飛奔而過,將所有的一切都燒得精光,”盧娜認真地瞪大了雙眼。
哈利竊竊地笑著,因為赫敏的臉色有點發綠了,“那根本不存在,”趁著她倆之間的火藥味還沒那麼濃烈,哈利機敏地說道,“哦,赫敏,我倒覺得盧娜說的有些道理……盧娜,和我一起去佐科吧,我正好想買些東西,”他沖赫敏擠了擠眼睛,赫敏立刻好笑地閉上了嘴巴。當哈利拉著盧娜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窗邊……那三個怪人已經走幹淨了。
尖叫棚屋旁的小道上憑空多了兩串腳印,一大一小,緊密地靠在一起。
——“很振奮人心,難道不是嗎?”愛瑪恢複了正常的聲音,攏了攏波西米亞風格的披風,一隻手被旁邊的“木乃伊”牽著,“孩子氣並且愚蠢的行為,我已經想象到他們的父母排隊接他們回家的情形了,”斯內普小心翼翼地牽著在石子路上亂蹦亂跳的愛瑪,嘴巴裡卻沒一句好話,“但是你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她故意壞心眼地撞進了他的懷裡,看到他措手不及的驚訝神情,隨後咯咯咯地笑著,“小心點……他強硬地將她的胳膊挽上自己的臂彎,然後繼續放心地行走)”
“西弗勒斯,我感覺他的耐心已經耗盡了,特別是在失去了巨人之後……阿茲卡班那邊很快就會傳來壞訊息,你們要做好準備,”愛瑪的聲音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憂傷,“不要自責,愛瑪,這是遲早的事。你也必須準備好對待貝拉克特利克斯的怒火……那些坐了十多年牢的人,一定是滿腔抱怨,”斯內普拉著她的那隻手緊了緊。
“我知道……等我離開之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愛瑪覺得這句話她好像重複過很多次,“嗯,我不是小孩子了。對了,愛瑪,謝謝你的龍骨,100加隆,這很劃算,”愛瑪再次恢複了笑容,“哦,你是沒看見,蒙頓格斯的臉都綠了……”斯內普略微抬了抬嘴角,繼續默默傾聽她嘰嘰喳喳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