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翠珠給自己設想了各種各樣的結果,也結合曾經劉戍和自己想出的一點一滴,她更傾向於她的夫君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興許是受人威脅,又興許是貨物被劫的背後另有隱情。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如此。
可當她真正看到劉戍截然不同的那一面時,翠珠差點就站不穩腳跟。
還是阮眠第一個發現她的不對勁,在身邊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看向翠珠。
似是在提醒她什麼。
可誰知道翠珠此時的心境。
她只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湧,無數的情緒和怒火,堆積在胸腔之中。
那雙眼睛都已經充了血。
她的餘光一直放在酒桌上,親眼看到劉戍是如何奉承秦福的,他又是如何接下旁人的諂媚之言。
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看似熟悉,卻又與在武恆時的那個劉戍全然不同。
若非那張臉一模一樣,翠珠都不敢相認,前方的男子,竟是和自己成親拜堂的夫君。
想起她在管道上看到的那幾具大哥的屍體,想到李肆重傷回村報信,翠珠只感覺有一股氣堵在嗓子口,怎麼都發洩不出來。
不知不覺中竟然潸然淚下。
阮眠看到冷不丁滴落在地的眼淚,連忙握緊了她的手,壓低聲音道。
“珠兒,別忘記答應過我的話。”
翠珠死死咬著下唇,當初離家之時答應的那些話還歷歷在目。
自己內心也在竭力勸慰,不要沖動,更不要盲目去做一些事情,打亂了姑娘的計劃。
姑娘之所以答應帶自己來這,一到文昌城便直奔這裡,肯定是心裡有了想法。
平靜之餘,裡面的劉戍摟過了那滿臉豔麗嬌嗔的花魁娘子,親暱地嗅她身上的香氣。一邊調侃一邊和秦福回話。
“義父,還有一人僥幸逃脫,至今沒有找到下落。我已經派人前往武恆,若……”
秦福大手一揮:“無傷大雅,一個僥幸逃脫的殘廢,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只要我們有了那批貨,就不是問題。”
“還有,你在武恆呆那麼久,可摸清了他們的底細?”
劉戍對答如流:“自然。那阮眠的確是不簡單,倒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子。”
“曾經他與我表哥成親時,我還去齊府觀禮吃席,那會見她,不過是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子而已。”
“當初我表哥因為不喜歡她,新婚夜便冷落她,和我們一塊南下消失了三年之久。那人成了寡婦,在齊府差點被吃幹抹淨。”
“就這樣的人,在武恆卻混的如此風生水起,還真讓人費解!”
“難道她背後是有什麼高人指點嗎?”
秦福對於阮眠已經早有耳聞,自打上次她尋人去打聽了之後,得知了阮眠越來越多的事。
而水患之災,她竟然都帶著那麼多人挺過來。
果然是謝淮安看中的人。
這女子不除,必然是禍患,當然,若能為燕王所用,那就更好了。
思慮間,劉戍說起了他的擔憂:“義父,雖說那李肆重傷逃離,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但他與阮眠的關系極好,此次回去肯定會和眾人坦白出我。
若被他們知道是我拿走了貨物,滅了他們的口,阮眠估計會來文昌,我們……”
“她是不簡單,也是眾多女子中特別的,但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婦人。她來到我們文昌城就更好,好歹也是我們的地盤,我下手的話也就更容易一些了。”
他眯起眼睛,沒想到五公主竟然還派景鶴松過去對付此人,越發覺得這阮眠自己是高低要見一見才行。
想到這,劉戍忽然又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