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源中看著兩人翻找硬幣,反應過來是真的有2個硬幣不見了,於是他愧疚地加入了翻找硬幣的佇列,兩大一小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翻找。
陳源中依然是東翻翻西看看,想到哪就往哪找,祁天和江陌交叉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找過了,仔仔細細地翻著。
江陌再翻一遍時,心態不一樣了,因為他知道這2個硬幣一定在這個屋子裡,所以他的目光再次搜尋起來也不一樣了。
當他看見一個硬幣被擠在衣櫃和牆壁中間的夾縫裡時,祁天真的有每天給他存生日禮物錢的事實,再一次向他砸過來,整個心裡又酸又脹。
“找到了一個。”江陌挪開衣櫃撿起了這一塊錢,一塊錢而已,怎麼就意義變得這麼重大了呢?
祁天看見一個硬幣被找回,心裡鬆了鬆,另一個也必須找回。
帶著這樣的心態,祁天翻找硬幣時的心境,逐漸焦躁起來,因內心的焦躁而渾身發熱,大顆大顆地汗珠往外冒,汗水混著雨水從他的臉上、後腦勺滑下,原本就渾身濕透的他,看起來像剛從水裡拎出來的一樣。
地板、縫隙、夾層一寸一寸地找過去,硬幣的影子一丁點也看不見,祁天不斷地在每一寸地方反複來回地搜尋,手指撐在地上,指關節因用力而變得發白,他下午在找硬幣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焦躁不堪?
“找到了,哥哥。”這一聲清脆的童音,對祁天來說彷彿是宣告他無罪釋放的判決書。
他撐著膝蓋站起來,回頭看見陳源中從床底下,灰頭土臉地舉著一個硬幣爬出來。
“在哪找到的?”江陌走過來接過硬幣,心裡被祁天真的有每天給他存生日禮物錢的事實,再次砸得滿滿當當。
“床底下,裡面那個小凳子的腿邊,它立著貼在凳子裡邊的腿上呢。”陳源中繪聲繪色地描述。
“你做得很棒!”祁天真誠地對他表示感謝。
江陌把這個硬幣放回桌子上,五打零四個,一家子整整齊齊,他從桌子上抽了幾張紙遞給祁天:“祁老師,擦擦汗。”
祁天剛鬆懈下來的心,又被勒上了鎖鏈,伸手接過紙巾擦掉臉上的汗水,一起抹掉的還有臉上的苦澀。
洗完澡吃完飯,窗外的雨依然沒有停歇,祁天跟陳源中坐在沙發上讀繪本。
江陌坐在書桌前看書,他抬眼看了看新的存錢罐,是一隻獨角獸,形如白馬,額前帶著金色的螺旋角,54個硬幣已經重新放了進去。
這是祁天跑了四家精品店,找到的最像馬的存錢罐,按農歷來算的話,江陌是屬馬的。
江陌抬手擋住獨角獸額前的角,獨角獸變成了一匹白色的馬,是獨角獸也沒用,反正年底也躲不過被砸碎的命運,那就跟他一樣,一起碎掉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江陌對陳源中抱著他的胳膊睡覺的行為,已經不那麼抗拒了,因為他曾經也拽著祁天的手睡過,弟弟對哥哥的依賴,他想,他懂。
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就不這麼想了,被陳源中枕麻的胳膊讓他猶如被截了肢一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這個小腦袋瓜裡到底裝了什麼東西這麼重?‘失去一條胳膊’的江陌躺在床上想不明白。
他抬頭看見祁天還在睡,陳源中也枕著他睡得正香,他動了動身子,啊,不止胳膊,半邊身子都好像麻得沒有了知覺,起都起不來。
他換了幾口氣打算求助祁天,他開口喊道:“天哥......祁老師。”
祁天聽到江陌的聲音醒了過來,坐起來問:“怎麼了?”
江陌無力地躺在床上:“手麻了,把他挪開。”
祁天起身走過來,小心地挪開了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陳源中,陳源中被挪開後,江陌的知覺也沒有馬上恢複,還是起不來。
祁天坐到床中間,輕輕地拉起江陌被枕麻的手,“啊——,麻,麻!”胳膊麻痺的酸爽讓江陌叫喚起來。
“活動一下,促進血液迴圈。”祁天輕輕地捏著他的胳膊。
“啊——,輕......輕點......嘶——,啊——,輕點......疼......慢......慢一點......啊——,慢一點。”江陌皺著臉咬牙,仰頭在原地掙紮,痛苦抽氣。
祁天聽見江陌嘴裡的叫喚,手上都亂了節奏,不得不停下來緩一緩。
“啊——,半邊身子都是麻的,他多少斤啊?怎麼這麼重?”江陌用另一隻手揉著這邊的肩膀,痛苦地說。
“你早點叫我啊。”祁天緩了緩神,輕揉著他的肩膀。
“嘶——,輕點......疼......疼。”一股痠麻湧上肩頭,江陌忍受不了地抓住了祁天的手腕,痛苦地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