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他坐在位上,還有幾分不耐。
直到,有人從外殿進來。
蔣彌剛走入長華殿,就看見有人用鞋子喝酒,他著實是愣了一下,實在想不到還能玩的這麼開。
他先前只以為這酒席會是端莊肅正的氣氛呢。
蔣彌見還有人直直的盯著他瞧,便禮貌客氣的回以一笑,忽然就感覺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蔣彌抬眸望去,便與臉色不渝的程綻兩兩相望。
長華殿中先看見蔣彌的世家公子都愣在了原地。
實在是……因為蔣彌姿容極為出挑。
蔣彌一身烏色繡服,更襯的面如冠玉,長發用發帶束起,身形修長,寬肩窄腰。
眉目深邃,眼尾微彎的桃花眼輕瞥過去,又好似滿目深情,但通體氣度卻若寒月般,清冷疏離,自相矛盾間又實在是讓人挪不開眼。
隨著大家的逐漸安靜,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了蔣彌身上。
蔣彌見自己邁一步,眾人視線便挪一點,心裡頗有幾分無言。
喝酒啊,繼續啊,看他幹什麼。
蔣彌面不改色的走到程綻邊上。
程綻神情很是不好,清淺的眸間泛著寒意,語氣低緩,“你來做什麼。”彷彿蔣彌說錯一句就要把蔣彌打殺了一樣。
蔣彌嗅了嗅程綻身上的氣息,沒有酒氣。
雖然心裡有點失望,但面上不顯,只道:“奴怕陛下喝醉了,特意來瞧瞧陛下。”
聽見這話,程綻的神情才有所緩和,低嗤一聲。
底下的一眾人乍一看見蔣彌,著實是驚了一把,但還是一下子就猜到了蔣彌的身份。
定是宮中的男侍。
就在這萬籟俱寂之時,一道響亮結巴的聲音響起。
說話的人是個喝的半醉的年輕的油頭粉面的男人,那人手裡晃著酒樽,腳步踉蹌,許是美色沖昏了腦袋,又許是玩鬧過了頭。
那年輕男人朝程綻叩拜下來,滿身的酒氣,“還,還求陛下把這男侍賜給臣子吧。”
無怪乎那年輕男人會這般直言要人。
通常入宮的男侍要不是家族舍棄之人,要不就是身份低微之人,總歸是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
不過是個玩意兒,看今天陛下心情還算不錯,應該能討要過來吧。
這麼想著,那年輕男人還打了一個酒嗝,很是志得意滿的姿態。
蔣彌聽見這話,頓了一下,只覺得有幾分的莫名奇妙,不過才見了一面罷了。
他下意識往身邊那人看去。
就發現程綻坐在上位,蒼白的手支起額,半垂著眸子,一縷墨發從玉冠中滑落下來,眼睫輕顫,嘴角勾起些許,看起來倒無不悅,聲音也很是清潤。
“嗯?你說什麼,孤沒聽清,可否來孤跟前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