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溫禮也是單獨來接他的。
難道不是去陪安宣?那今天陸溫禮是幹了什麼?昨天又為什麼突然悶悶不樂?
他微微抬眸,烏黑的眼珠轉了轉,毫不掩飾地偷瞄起了陸溫禮的反應。可陸溫禮只是微微蹙眉,隨即眉頭舒展,嘴角居然微微勾起:“沒有生氣,別多想。”
他開著車,空出一隻手,輕輕地點了點晏原的額頭,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那你今天去哪了啊?”
他聽見晏原小心翼翼的發問。
陸溫禮心下好笑。
晏原的臉上就差沒寫著“你是不是去陪別人了”這樣的怨念了。他今天在白鹿分部和艾琳達待了一天,滿腦子都是新專案的事情,各種理論佔據著他的腦海,將他昨天那莫名其妙的煩悶散了個幹淨。
是他自己想多了。
他看得透人心,卻不願去了解別人的內心,唯獨晏原,這幾年,他將這個人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瞭解得通透異常,晏原只要笑一笑,他就能找出那讓晏原笑的東西。
昨天卻不知怎麼了,因為安宣的存在而心煩意亂,連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了。
晏原又怎麼可能開心安宣的到來呢?
安宣剛來的時候,晏原明明如臨大敵,滿頭滿臉都掛著戒備,之後突然開心,怕是發現了安宣不足為慮。
他轉了方向盤,雙眼目視前方,語氣平穩而隨意,像是在說什麼小事:“沒什麼,處理一點私事。去哪?”
“嗯……”晏原輕而易舉地忘了方才那些事,他思索了片刻,“我們去那天吃麻辣燙的小吃街吧?好久沒有吃燒烤了。”
陸溫禮明白了他的意思:“好。”
“對了,陸溫禮,我忘了問你,邊蔚那件事,你是怎麼讓汪添幫我們的啊?給了他多少錢,我以個人名義還給你。”
“沒給錢。”
“啊?那他為什麼會幫你做這麼冒險的事情?”
“不冒險。”陸溫禮頓了頓,隨即從容道,“汪添在白鹿工作過,我和白鹿有點關系。”
晏原呆了呆,隨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對哦,你和艾琳達是朋友!”
……
酒店外圍仍舊圍著保安,金碧輝煌中,森嚴而密不透風。
安宣待不住了。
晏原走後,在場的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自然也清楚——安宣被晏原給坑了。買一條材質並不是特別珍貴的項鏈花了兩千萬,冤大頭這個詞幾乎是完美無瑕地鑲嵌在了他的身上。
就連陪安宣來的朋友,看著安宣的目光也有些意味不明。
他幹脆走了出來。
拍賣會在酒店最高層的大廳舉行,安宣走出門,往上走了一層,便是足以眺望西京市的觀景臺。風溫熱卻微涼,他的發蠟也有些散了,幾縷頭發微微搖擺著,他卻沒有理會。
遠處,高樓不一,燈光彷彿能夠照耀天穹,將星空都比了下去。
安宣深吸了一口氣,靠在透明玻璃攔成的欄杆上,雙手交疊,語氣喃喃:“晏原……”
看上去是個有點錢的世家公子哥,可卻又和陸溫禮同居在一起。不論是陸溫禮的資産,還是晏原的資産,這兩人明顯都不是需要和別人一起合租來承擔房費的人。
青年笑著捲起臉頰兩側酒窩的樣子在安宣眼中飄過,他抬手,狠狠敲了敲玻璃欄。
悶響在耳邊回蕩,安宣只感覺握著拳的手有些疼,他卻無所謂地笑了笑,另一手掏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忙,他足足打了三通,這才在第四通的時候打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