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來的青年,有這樣的見底城府和身家,還和陸溫禮同居?
……
晏原走出了拍賣現場。
拍賣在一個酒店的大堂舉行,他剛一走出大門,便看到了酒店外層穿著整齊的保安。
透過一個又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安身影,晏原遙遙地看見對面的馬路邊上,正停著一輛小破車,還亮著雙閃。
他笑了笑,快步走到了車門旁。
“陸溫禮。”晏原一把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裡,“你來的這麼快?”
陸溫禮一手扶著方向盤,他微微側過頭來看了一眼晏原,目光淡然,輪廓分割光影。
盛夏如同烈火烹油的熔爐一般,似乎只要空氣粘上面板,如同溫度沾身,甩也甩不掉的悶熱。可陸溫禮的車停在這裡,車內空調似乎開了很久,晏原一進來便感覺涼颼颼的,像是這輛車的主人一般,不論多麼熱烈的東西,到了他的身邊都會沒了聲息。
晏原突然有點佩服安宣。
安宣從小認識陸溫禮,在陸溫禮這樣的態度之下,居然還能到現在都對陸溫禮存有那方面的想法。
想來也是一位偏執的人。
他眼睛眨了眨,在這暖黃色的暗淡燈光下,他看著陸溫禮臉龐上的光影,只見男人薄唇微啟,嗓音輕輕的:“收到地址我就來了。”
卻沒有給他發微信。
拍賣會才剛開始沒一會,如果他沒有因為坑完安宣提前走出來,陸溫禮是不是要在這裡等很久呢?
“怎麼不和我說?”
話落,大大的手掌覆上他松軟的頭發,輕輕揉了揉,掌心帶著溫度,像是男人說出的話一樣:“你玩得開心。”
晏原的臉色倏地一下就紅了。
陸溫禮這是在撩他吧?
這肯定是在撩他!
他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左看右看,就是沒辦法直視陸溫禮,只好用不高不低的聲音,低著頭道:“謝謝。”
也不知在謝點什麼。
晏原直到這是一種他可以更近一步的訊號,他盼星星盼月亮都想要更近一步,可是陸溫禮給了他這樣的暗示,他卻立刻慫了,生怕點破什麼就是對陸溫禮對褻瀆一般。
車子啟動,陸溫禮輕輕踩了一腳油門。
“去哪?”他問晏原。
晏原一呆,心髒還因為剛才的對話而砰砰跳著,腦子卻翻騰了幾圈,立刻後悔起了剛才沒有順著陸溫禮的話說下去!
萬一陸溫禮也只是淺嘗輒止地試探呢?
他不敢確定,卻又猶豫不決。
晏原覺得自己在處理感情這種東西的時候真不是什麼行家,猶猶豫豫得像個小姑娘一樣。既擔心嚇跑了陸溫禮,又怕人家知道他的身份嫌棄他,還擔心陸溫禮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畢竟他可是在陸溫禮的電腦裡看到過陸溫禮和女人靠在一起的合照——雖然是不小心看到的。
但是這幾年晏原一直不敢往前邁一大步,多半是源於對陸溫禮性向的害怕。可陸溫禮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給他暗示,讓他又懷揣著無法燃盡的希望。
他腦海中思緒紛飛,躊躇不前,卻又心懷大志。
“晏原?”陸溫禮喊了他一聲,嗓音清冽淡然,帶著若隱若現的溫和。
“啊。”晏原回過神來,“陸溫禮,你昨天……是不是生氣了?”
他終於問了這個憋了一天的問題。
為什麼安宣走了之後,陸溫禮明顯得悶悶不樂呢?今天消失了一天,他原以為,陸溫禮請假這兩天都是為了招待剛來的安宣,可是今天他卻在拍賣場上遇到了安宣和別的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