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奧添回了房間,鑽進空調被裡躺好。
費沉就站在旁邊盯著,似乎還沒打算離開。
任奧添翻身背對著費沉,默默把自己的小枕頭挪過去,和舅舅的大枕頭貼在一起,閉上眼,說:“我睡覺了,不要你陪。”
費沉並沒有離開,關了燈,就坐在床邊椅子上監督。
直到確認任奧添睡著了,費沉這才離開臥室,關上門。
一陣折騰,已經差不多晚上十一點了。
沙灘上聚會一般都很晚,通宵什麼的都很正常,任煬不會這麼早回來。
費沉來到酒櫃前,拿下一瓶紅酒,倒在紅酒杯裡。
平時費沉很少碰酒,白天工作都是喝茶,只有自己一個人空閑下來時,才會碰一下。
客廳關了燈,只有餐廳這邊開了兩盞暖黃色的燈光,費沉坐在單人椅上,一個人喝酒,難得放鬆下來。
直到門口傳來動靜聲,有人回來了。
任煬在玄關換了鞋,還以為大家都睡了,一轉身,瞄到餐廳那邊坐著一個身影,還有些意外。
“段舟律叔叔。”任煬過去,將帶回來的燒烤宵夜放到桌上,還有一罐啤酒飲料。
費沉問:“結束了?”
“沒,提前回來了。”任煬搖頭,拿了一串烤土豆吃。
可能是習慣了帶孩子,現在任奧添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老是心神不寧,還是回來了才安心。
也可能是當家長之後心態就變老了,年輕人的活動再也融不進去,那些年輕人討論的樂隊或者是八卦什麼的,自己又聽不懂。
任煬吃完土豆,拿來那罐啤酒飲料,喝了一口。
其實啤酒也沒意思,還沒有冰可樂好喝。
任煬稀裡糊塗的,大概是喝多了,思緒亂七八糟的。
任煬趴在桌上,望著費沉那邊。
費沉還穿著白天那套西式馬甲,手裡晃著一杯紅酒,看起來像是在參加宴會一樣。
不管是什麼時候,他看到的費沉永遠都是這樣完美,夏天穿正裝,冬天穿大衣。
也可能是太完美了,看起來還有些不真實,像個機器人一樣。
任煬肆無忌憚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視線緩緩下移,從臉龐掃到下巴,略過喉結,再慢慢往下。
只是襯衫領口捂得很嚴實,什麼都看不到。
任煬盯著費沉領口處的第一粒釦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概是酒精麻醉了大腦,一些不敢想的念頭,在今天通通都冒出來。
而作為被掃視被打量的那一方,費沉早就察覺到了,放下酒杯,低聲提醒:“任奧添舅舅。”
任煬沒有收斂,甚至往費沉那邊靠了一些,說:“段舟律叔叔,能不能商量一件事?”
似乎是因為犯困,任煬聲音比平時軟了一些。
費沉對上任煬視線,無聲詢問。
昏暗燈光下,兩人視線相交。
大概是餐廳的燈光太好,從任煬的角度看時,襯得費沉的臉線條分明。
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打量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