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命般地下了命令,護衛們一個個左顧右看,遲疑地放下了武器。圖勒拜克心裡很是憋屈,朝圖密度使了個顏色,圖密度立刻帶著山賊把繳了械的護衛們押了下來,然後把勒費羅伊男爵搶在了手中。
瓦裡安和提裡奧也沒有反對,任由山賊們把勒費羅伊帶在一旁。皮坦納介紹了兩句,瓦裡安笑呵呵地對圖勒拜克說:“首領大人這一次鼎力相助,還真是多虧了貴寨的好漢們,才能一舉抓獲勒費羅伊!”這句話一說,圖勒拜克心裡更加膈應,他呵呵笑著應付了兩句,指揮著手下開始搜刮。
蘇克裡班帶著一隊人馬前往銅礦山,準備接收那裡的産業,還有山賊押著被俘虜的農夫,前往各個村莊小鎮勒索財物。圖勒拜克原本打算忽悠一幫村民上山,發現勒費羅伊男爵的號召力很強大,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他現在沒有任何心理障礙,既然農夫們膽敢群聚過來虛張聲勢,那麼就應當受到一定的懲罰。
隨著山賊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搜查,繳獲統計出來了,糧食不多,錢財很是豐厚,各項金銀幣貴重飾物裝滿了幾十車,武器有兩千套,護甲沒有這麼多,皮甲、鎖子甲差不多有一千多套,板甲只有五百套,戰馬兩三百匹。
圖勒拜克很鬱悶,他現在只想搶糧食,可惜勒費羅伊男爵作為黑幫,似乎沒有摻和到糧食大宗交易中去。圖密度帶著手下正在拷問,勒費羅伊男爵被看押在一個房間裡,五名身強力壯的山賊嚴密地盯著他。
皮坦納已經離開了城堡,他要去想弗理卡德勒報信,只留下幾十名手下和瓦裡安、提裡奧在一起。
到了天黑的時候,弗理卡德勒和皮坦納趕了過來,他滿面春風地對睡了一覺的圖勒拜克說:“萬分感謝首領大人。”他簡單地說了幾句,原來他帶著另外一幫手下突襲了泰萊城內三處黑幫主事人的住宅,基本上把幫派內反對他的勢力拿下了大半,其他的都是中立派或者搖擺不定的,只要花一些手段,就可以一一收服。
圖勒拜克恭喜了兩句,說:“銅礦山我已經派出了手下前往,幫主大人,恕我得罪,男爵我要帶回山上,包括他的手下,你什麼時候把答應的貨款送到,我什麼時候放人。還是那句話,我只要糧食,其他的什麼都不要!”
他原以為弗理卡德勒會力爭,誰知卡德勒面色平常,笑著說:“應該的!我會盡快從南方運一批糧食來。至於銅礦,我希望首領大人開個價,我願意同樣用糧食贖買回來!您覺得怎樣?”
圖勒拜克忍不住再次高看了卡德勒一等,覺得這家夥當真是個人物!他已經看了山賊們在男爵書房裡搜到的資料,知道這個銅礦一年産粗銅大約3000噸,薩裡森王國的銅幣有數種,分小錢、幼錢、中錢、壯錢和大錢五類,礦山外的鑄錢作坊主要鑄造中、壯、大錢三種,銅錫比在8:2左右,除去漢安普領地其他用處的粗銅,每年鑄造的銅幣價值大概在三四百萬左右,除去損耗和成本,男爵府每年得利大概六十萬以上。
想到這裡,圖勒拜克說:“卡德勒幫主,我也不大開口,你再給鄙寨提供五十萬的糧食,整個銅礦山包括熟練工人都是你的了!”卡德勒心想:這還不是大開口?笑著說:“沒問題!”圖勒拜克哈哈大笑:“幫主果然是個爽快人!”五十萬金幣的糧食,差不多夠整個山寨吃兩個月了。
幾天後,圖勒拜克帶著大量的車隊和手下,心滿意足地返回了山寨。謝寧已經派出了人手前來接應,他們大搖大擺地沿著官道直接往北,周邊的幾個小領地都加強了戒備,生怕這幫山賊調轉來再搶劫他們一番。泰萊城主很是大怒,原本想派兵出來攔截,哪怕是做個樣子,可惜卡德勒乘夜拜訪了他一次後,他無奈地龜縮在了城裡。
漢納普領地內的馬車牛車全部都被徵用了,幾百輛大車把男爵府搬得幹幹淨淨。蘇克裡班也很得意,他帶著手下押著一名男爵府的管事,很順利地就接手了銅礦和作坊,運回了一大批煉好的紅銅和鑄造好的銅幣,順便拉回了一整套鑄幣工具和十多名熟練的工匠。
官道上小批的難民們不斷地從北方逃來,山寨還在繼續招收著這些逃難的人們。
返回到梁山時,蘇法拉已經把歸附的難民們都安頓完畢,在山南山北伐木隊開墾出來的荒地,建了六七個大型的安置村莊,一排排帳篷整齊地排列著。阿荷魯帶著手下夜以繼日地勞作著,無數的木屋搭建了起來,一座按照圖勒拜克設計的福建土樓已經出現了雛形。
所有的人都分配了工作,大批的人正忙碌地按照山寨的規劃修建著土牆,挖著壕溝,把村莊包圍起來,一條條寬闊的土路也修建著,直通向黑風寨門前的大路。開墾出來的農田種滿了黑麥,再過一個月就可以收獲了。農田間的道路兩旁移植了成排的大樹,引水渠和小型水車坐落在田邊,森林裡的無數道小溪被人力彙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條不是很寬的小河,地勢低窪的地方整理出一塊塊池塘,裡面養殖了許多魚類。還有一批人在阿荷魯手下的小頭目帶領下,挖掘溝渠,準備從寬車河的上游把更多的水引來。
看著忙碌的人群,圖勒拜克突然很有成就感,一座繁華的大城鎮就在自己的領導下,在山賊們不斷的努力下,逐漸成形。
來到寨門口,謝寧接應了過來,小聲說:“烏魯切裡西教士回來了,正一個人喝悶酒呢!”雖然大家都知道烏魯切裡西被圖勒拜克半強迫著當了一名頭領,但是很多頭領並不樂意歡迎他,覺得他三心二意,並不是為了黑風寨的前途而加入的,不願意承認他是自己人。
圖勒拜克有些詫異,他讓圖密度和蘇克裡班指揮著把這一次的繳獲運進倉庫,匆匆進了聚義廳,看到烏魯切裡西坐在角落裡,正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身後基洛文挺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站著。
走近一看,圖勒拜克啞然失笑,烏魯切裡西喝的是蘋果酒,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輕微發酵過的低酒精飲料。他坐了下來,說:“去拿桶上好的葡萄酒來,塞米隆!”烏魯切裡西有些不好意思:“老大回來了?傷亡如何?繳獲怎樣?”圖勒拜克笑著說:“沒多少糧食,錢財倒是大發了一筆,不過卡德勒已經答應用糧食當作酬勞,昨天應該送上山寨一批了。”
看到圖勒拜克遞過來的繳獲統計冊子,烏魯切裡西眼神很是熱切,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很抱歉,老大,我應諾的事情辦砸了!”原來烏魯切裡西曾經答應給黑風寨拉來一批贊助糧草物資,結果只運來不到一半,那些之前口口聲聲說著要和他一起幹大事的人,看到蠻族肆虐,突然又反悔了。烏魯切裡西雖然名義上是波密羅教的教宗,可是波密羅教已經衰微至斯,信仰可不能代替真正的利益,所以許多人都退縮了。用各種藉口和理由搪塞,烏魯切裡西奔波了大半個月,再也沒有任何收獲。
他從小被上任教宗盡心盡力地培養,接受的思想薰陶就是要複國,為了這個偉大的理想奔走了十多年,好容易有個大好機會擺在面前,那些曾經支援的人卻一個個當了縮頭烏龜。
圖勒拜克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大笑:“離開了一個屠夫,難道我們就吃不到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