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卑職辦事不力,昨夜去刺殺冷御醫,可冷御醫的馬伕是個高手,卑職等不敵,讓冷御醫逃出了京都,請聖上責罰。”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道。
天色初曉,聖上就收到了這個訊息,心情十分不虞,不過也更確定了冷流身份有異。
一個御醫也不值當聖上過於上心,聖上閉了閉眼,道:“你們自去領罰,另派人捉拿。”
黑衣人道:“謝聖上。”
黑衣人走後,聖上的殺心怎麼也按不回去。
福海公公進來伺候聖上穿衣,只聽聖上幽幽嘆道:“朕昨夜夢到母妃了。”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福海不知該怎麼接。
雲嬪娘娘的生辰剛過去沒多久,聖上思念母親,也是應該的。
早些年因為雲嬪淫穢後宮,聖上避忌身世,從未去祭拜過。
後來鎮國公顧玉用手段替雲嬪洗脫罪名,可每逢雲嬪忌日,聖上便忙得不可開交,只是讓人設下香案,在宮中祭拜,聊表孝心,今年亦是如此。
福海斟酌了一下語氣,道:“估摸著雲太嬪思念聖上,不如奴才再設香案,請僧道為雲太嬪祈福。恰好國師是得道仙人,可以請他施法,令雲太嬪安魂。”
聖上閉著眼,沒有理會福海的提議。
福海想了半天,也不覺得自己說的哪裡有問題,聖上沒有發話,他也不好自作主張,只得作罷。
上朝之時,本該站著逍遙王的地方空無一人,聖上問了之後,才知逍遙王染上風寒,今晨告了假。
顧玉聽到這話覺得奇怪,君澤身子一向康健,怎麼突染風寒,還是在這樣敏感的時候。
不知他此番又是要作何打算,顧玉打定了主意,晚上悄悄去看他。
在旁人看來,逍遙王感染風寒未上朝只是小事,聖上卻是留了心。
昨夜冷流剛從殺手的刀下逃脫,今天君澤就沒來上朝,雖然沒有明確的關係,聖上疑心病卻是又犯了。
聖上‘體貼’地吩咐福海道:“派御醫前去逍遙王診治。”
福海應了下來。
這茬事揭過,今日早朝還發生了一件事情——西北出現農民暴亂。
太平年間的農民暴亂不值一提,當地派兵前往鎮壓便可。
但正值敏感時刻,朝中上下,略有腦子的人都嗅到了不尋常。
王丞相老神在在,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聖上坐在上首,沒有出聲,滿朝文武皆不敢抬頭去看。
聖上沉聲道:“農民暴亂,當地官員呢?”
稟報這件事的大臣道:“鄭都督已經整兵,前往鎮壓。”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大氣都不敢喘。
鄭都督戍守邊關,忽然整兵鎮壓農民暴亂,怎麼想怎麼不祥。
若是鄭都督有心要反,這是最好的時機。
王丞相等著這個時機。
他要聖上坐立難安,派兵前去西北,一則處理西北官場貪腐,二則威壓鄭都督,讓其不得作亂。
朝廷兵至此被分割開來,那麼王丞相聯合世家起兵攻佔京都,便會更容易些。
顧玉冷眼旁觀,期待著王丞相後續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