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道:“你現在才想這些,不覺得晚了嗎?”
冷流低著頭,站在一旁,像是鬥敗的公雞。
他一示弱,君澤就又忍不住嘴欠了,乘勝追擊道:“顧玉走一步想十步,你呢?你只會憑藉自己的喜好和衝動做事。難怪你跟她一起長大,卻不得她心。”
冷流是個很謙遜的人,他不是聽不得旁人的教訓,只是這教訓從君澤口中說出來,讓他倍感羞辱,無地自容。
冷流道:“趁現在一切還來得及,我去跟顧玉坦白。”
他一心想著怎麼跟顧玉坦白,竟然胳膊還被綁著就要出去。
君澤冷冷道:“來不及了。”
冷流腳步一頓,心頭一涼。
“會...會怎麼樣?”
冷流知道朝堂之爭不見刀光,只見流血,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
起初恨君澤俘獲了顧玉的心,又恨君澤找人打斷了他的腿,現在只是後悔。
明明皇貴妃懷孕時,他就一意孤行,讓皇貴妃以身入局,惹惱了顧玉。
這次又因為一時衝動,瞞著顧玉,貿然供出白御醫,自己也被聖上懷疑險些死在殺手的刀劍下。
君澤看著他懊悔的樣子,心頭也是一陣火,陰陽怪氣道:“不過你的目的達到了,顧玉無恙,我會遭大殃。”
冷流是他插手送進御醫院的,聖上中烏頭毒之前,也是他耳根子軟,聽了顧玉的話,把冷流叫出來的。
這個鍋他甩不掉,也不能甩。
種種陰差陽錯,也該是他欠冷流的。
顧玉沒有牽扯進來,只有他遭到聖上懷疑,他都謝天謝地了。
一旁的冷流聽到顧玉無恙,君澤遭殃,眼睛悄悄亮了亮,讓君澤恨不得給他一拳。
到底在君澤的地盤,冷流問道:“你會怎麼樣?”
君澤吐出了一個字:“死。”
冷流臉色算不上好,他雖然恨君澤,但還沒到想讓君澤死的地步。
冷流道:“那你可有法子應對?”
君澤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聖上本就忌憚我和我娘,你橫插一腳,他怕是恨不得立即要我的項上人頭。”
冷流心裡有點慌,道:“你背靠君家,豈會任聖上宰割?”
君澤冷笑一聲:“你現在倒是不那麼蠢了。”
冷流喃喃自語:“你若真的死了,顧玉會恨死我的。”
君澤原還因他的愚蠢有些惱怒,聽了這話,當即揚起腦袋,像是開屏的孔雀。
屋內雖然燒著炭火,君澤還是攏了攏身上的青衫,道:“豈止恨死你,簡直想把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冷流聽他的話這般輕佻,就知他已想好了對策,當即瞪了君澤一眼。
君澤一本正經忽悠他道:“本來想好了對策,但架不住聖上要殺你,我因為救你,又暴露了自己,愈發讓聖上對我不滿。”
冷流雖然被綁在馬車裡,但也聽得出馬車外的兇險,若非君澤,他怕是會繼白御醫後,“突染惡疾,暴斃身亡”。
此遭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害人害己。
冷流悔不當初,面如死灰。
君澤暗藏得意,道:“現在好了,當初我不知真相,打斷了你的腿,今夜我又冒死救了你一命,我們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