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尚書冷汗直冒:“丞相,她若是查明白了,整個西北官場都得遭殃啊,咱們也會被牽連。”
王丞相放下剪子:“她要是查明白了,還有命回來,我自有應對之法。她若是沒查明白,就被西北那窩人弄死,也是她自己無能。總之,咱們不必插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且看她的本事了。”
趙尚書擦了擦額頭的汗。
王丞相都這麼說了,他只能按捺住焦躁的心情從花房離開。
王丞相又在修剪他的花花草草,渾然不知花房外的草叢裡偷溜出去一個身影。
王沛走遠了才敢大口喘息,他在少林學得那些功夫,居然在聽牆腳上派上用場了。
他本想從他爹的花房裡摘一枝花去哄哄自己的小妾,卻沒想到聽到了他爹跟趙尚書的話。
他爹說話慣愛說一分藏九分,可他卻聽明白了一點兒。
顧玉此去西北危險重重,但若是回來了,他爹也不怕。
王沛糾結來糾結去,還是栽在了美色上。
像顧玉這般光風霽月的美人兒,就這麼死在西北,也太可惜了。
反正他爹又不怯顧玉查到的真相,至於其他人的死活,跟他王沛有個屁關係。
想到這兒,王沛便讓王啟安排馬車。
顧玉從文翰司回去時,在半道被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堵了個正著。
看到外面駕車的王啟,顧玉愣了一下。
王沛的頭從車簾裡冒出來,一臉神秘道:“顧小公爺可否移駕,隨我去喝兩杯?”
哪次王沛出門不是帶著一堆人,這次怎麼只帶王啟一個人出來了。
顧玉想到高深莫測的王丞相,便同王沛一起去了停杯樓裡。
王沛還是那副二百五的樣子,總想往顧玉身邊湊。
顧玉不著痕跡地與他拉開距離,單刀直入道:“王四公子有何貴幹?”
王沛吞吞吐道:“我聽說顧小公爺要去西北了,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顧玉故意道:“莫非王四公子也想去?”
王沛連忙搖頭,他雖然看上顧玉的臉了,但長途跋涉去西北剿匪還是太辛苦了。
他養尊處優慣了,怎麼可能吃得了這苦。
顧玉道:“那王四公子問起這個做什麼?”
王沛看著眼前的人,如芝蘭玉樹站在那裡,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又被她渾身清清冷冷的氣質逼退。
王沛長嘆一聲:“我就是,就是怪捨不得你的。
”
顧玉眼神微涼,道:“王四公子這是說的什麼話?”
王沛撓撓頭道:“聽王啟說,你去西北會很危險。”
顧玉很想說讓你爹別給我使絆子,我就沒什麼危險了。
但要真的這麼說了,王丞相那個護犢子的老狐狸只會變本加厲對付她。
顧玉一挑眉道:“豈止是很危險,簡直是非常危險,畢竟我雖是欽差,還是需要協助逍遙王去剿匪,還得查清軍餉案的真相,我又從來沒去過西北。”
頓了一下,顧玉接著道:“誒,我聽說王家起家於隴西,那王四公子必定去過隴西,可方便跟我講講隴西的人情風物?”
王家的確在隴西發家,一代代興隆,一代代遷徙,終於成為京都的豪門巨族。
根據顧玉查到的訊息,王丞相沒少在西北運作,軍餉的盤剝也與王丞相更脫不了干係。
西北官場盤根錯節,頭上頂著的保護傘無疑是王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