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之上,一人宛如雷霆般向下墜落,速度飛快,瞬息便至。
此人十分蒼老,麻衣布鞋,身材比之王天龍還要魁梧幾分;雙眉之間有紅色的菱形印記,神情清冷,他的那雙眼睛極其冷漠,看著在場眾人,就好像看著螻蟻一樣。
老者負手而立,望著劍無極,“看見你如約而至,我很欣慰。”
這位老人,與九天劍宗的宗主天機子、持劍長老蕭逸塵,同為漢國僅存的大劍宗之一,他的名字叫“琨鈞上人”,是凌空閣的閣主!
老人落座之後便不再說話,他這一生收過三個徒弟,但都死了;他的那個三徒弟,同樣也是死於塞北之戰。
因為柳白正在閉關,所以太淵閣來的人是歐陽倩,她入場時望了李長安一眼,對眾人作了一揖後,就坐在了吳宗旁邊的竹編椅上,然後閉目養神,沉默不語。
廣場上的眾人,又是竊竊私語。
“我就說吧,柳白閉關,太淵閣來的肯定只能是歐陽倩。”
“在場的都是二代師叔,甚至連一代的琨鈞師祖也來了,她一會選人的時候,怎麼出得了手啊!”
“這不是為難她麼?”
“十八年前那場塞北之戰,太淵閣的傷亡最是慘重,最後活著回來的不到十人,雖然經過了十幾年的調養生息,但太淵閣的實力比其他閣依舊差很多。”
“哎!沒辦法啊!李雲飛師叔當年離開宗門的時候,太淵閣全閣都跟隨師叔去了戰場,而且太淵閣的師兄弟也死的也是最多的。”
“哎!李雲飛師叔的卓絕英姿,可是我入門太晚,當時的修為太低,所以沒能和師叔一起去打天道國的修士,回想起來,當真是一大遺憾啊!”
“得了吧,以你那修為,當時要是去打戰的話,估計清明節就能給你敬酒了。”
李長安望著坐在竹編椅上的眾人,這些人其實皆是李家有愧之人。
他們的師兄、師弟,或者弟子,都是因他父親李雲飛而死。
十八年前的塞北之戰,九天劍宗八千修士持劍出宗門,共赴國難,為漢國的居民的安危,不愛其軀,毀家紓難 。
那場戰爭,讓九天劍宗修士凋零大半;導致九天劍宗元氣大傷,不復往日盛況;這個宗門實在是為大漢付出了太多。
其實這些天真可愛的人,本來不應當死在塞北之戰的,漢國有難,其他宗門也沒見有多少人出山衛國,如果當年他父親沒有說那句話;或許這些人,現在還活著。
所以李家有愧,李雲飛有愧,他李長安亦是有愧。
這個愧是“愧對”的愧,是對不起的愧,是“心懷愧疚”的愧……
九閣中最後到是流雲閣劍神蕭逸塵。
在漢國的市井巷弄一直流傳著兩句話——
“天下的劍大體分為兩種,第一種是九天劍宗修士手裡的劍!另一種,是除了九天劍宗以外,所有的劍!”
“漢國是先有蕭逸塵,然後才有劍!”
這兩句話,足以證明蕭逸塵在漢國人民心中的崇高的地位。
蕭逸塵從流雲閣御空而來,身上並無配劍,他青衫大袖,兩鬢斑白,模樣也並非傳說中的丰神玉朗;總的來說,相貌只能算得上“還可以”三字而已。
蕭逸塵沒有琨鈞上人那般的鋒芒畢露,配合著他那身青衣,就好像個教書匠,平易近人。